李垣的眼神冰冷，带着森然杀意。
“你们的手上，沾满无辜者的鲜血，我并不介意，让你们体验一下春蚕刑！”
听到春蚕刑，再看李垣的眼神，灰衣人心中凛然。
抽掉受刑者的手筋脚筋，以及身上大部分骨骼，使得对方像一条无骨春蚕，这就是春蚕刑。
行刑过程中，受刑者惨嚎不绝，却就是死不掉。方法之残忍血腥，无以复加。
这是杀手最残酷、最隐秘的刑讯秘法，连最恶毒的杀手，见了第一次，都绝不想再见第二次。
“我现在使用的姓名叫胡汜，真名早已忘记！”胡汜不再反抗。
“营地被摧毁之前数日，甘州府营地附近，有人使用法符，营地的两位大人，亲自带队搜索，都未能找到那人！”
“我和杨梓心中不安，主动接下外出的任务，离开了训练营地，侥幸躲过了一劫！”
“你们效忠的组织叫什么，训练营地，是否为庆王所建！”李垣问道。
“我们效忠于潜龙，平时无人提及，只在跟外界联络时，才会使用。”
“根据执行的任务来看，我们确实是在帮庆王做事，但是谁也没有直接证据。”
“为何这么说？”
“因为潜龙的诸位高层，只听命于一位虚空境的强者，谁也没有接触过庆王！”
“还真是谨慎！”李垣冷笑一声，“虚空境强者是谁？”
“宝羯！”
“具体什么境界？”
“不清楚！”
“什么容貌？”
“经常变化，无法确定！”
“你听说过这个人吗？”李垣传音问龙曼君。
龙曼君表情严肃地，轻轻摇头。
她心中非常疑惑，为何自己此前，竟然对此人一无所知。
“除非宝羯，只是此人众多化名之一！”龙曼君默默地想。
李垣想了想，继续盘问：“平常消耗的钱粮，由谁提供给你们？”
“钱粮供应的渠道，由大人亲自掌控，我不经手此事！”
“你们是否一直在跟四海宗合作？”
“是，还有长生谷和万凤楼！”
“万凤楼？”李垣眉头一皱，“他们也在训练杀手？”
“万凤楼自己不训练杀手，委托我们训练，一些姿色上佳的男孩女孩，也会被他们选走！”
“你为何向四海宗隐瞒，成道帝可能是装病的事情？”李垣问。
龙曼君听了这话，手掌猛地一顿，抬眼看着胡汜，目光冷冽。
胡汜看着李垣，心中震惊和不解。
这个判断，他只告诉过杨梓，从没有对其他人说过。
他见李垣眼神再次变冷，来不及细想，说道：
“我和杨梓，看不惯四海宗的作风，不愿意跟他们合作，除非得到命令，否则不会给他们提供任何消息！”
“这么说来，你们多少有一点底线了？”李垣冷冷地说道。
“并非有底线，而是因为，潜龙被摧毁得如此彻底，意味着早就在成道帝的注意下。”
“他一直没有动手铲除，应该是在下一盘大棋，棋子是庆王、龙安世、南宫世家，以及其他怀有异心的世家大族，为龙安国登基清理障碍！”
龙曼君放在李垣肩上的双手，微微用力，心中愤怒，还有些吃惊。
------这个杀手很不简单，他的判断非常准确。
“我和杨梓都认为，庆王夺权的图谋，必然无法得逞，龙安世的下场也不会很好，因此正在寻找时机，离开玉龙国！”
“这个时候，我们不能给潜龙和四海宗，提供有用的消息，否则难以脱身！”
“引诱四海宗的人找你们，就是你们寻找的机会？”
“不错，有一个人暗中投靠了四海宗，杨梓故意在那人面前漏了一点口风，随后我俩就接到前来盐井城，与四海宗人接头的命令！”
李垣动用通灵术，知道胡汜并没有隐瞒，脸色缓和了一些，弄醒了杨梓。
杨梓看了胡汜一眼。
“我不想受折磨，全说了！”胡汜苦笑一声，闭上了眼睛。
杨梓冷冷地盯了李垣一会儿：“你想知道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成为杀手的？”李垣淡淡地问道。
“三十三年前，那时我五岁，被人从村里拐走，送进了甘州府的训练营！”
“哪里人？”
“吴阳府新湖人！”
杨梓有问有答，非常的痛快。
他和胡汜早就萌生去意，谈不上什么忠诚，对出卖所在组织毫不在意。
“你看这两个人怎么样？”李垣传音问龙曼君。
“你想收服他们？”龙曼君眉头微蹙。
“不是我，是你！”李垣摇摇头，“你虽然放弃争夺皇位，但是龙兄登基后，未必会对你很放心。”
“你手下的人，可能已经被渗透，必须另外准备一些人手，暗中保护自己，以防不测！”
“你不想带我走？”龙曼君眼睛一瞪。
“你急啥呀？”李垣苦笑道。
“我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必须专心修炼，直到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为止！”
“在这之前，根本无法稳定下来，怎么带着你？”
“再说了，我身边带着你，有什么危险，说一声，老婆，扁他，就好了，自己还能提升吗？”
龙曼君听他说得有趣，吃吃地笑了起来。
她也会肖形术，此时其貌不扬。但是人的风情，是刻在骨子里的，掩饰不了。
胡汜和杨梓听见笑声，一起瞅着她，表情有些愣怔。
毕竟是专业人士，二人开始怀疑，她是易容的了。
龙曼君无视两人，从背后搂着李垣，问道：“我很老吗，你叫我老婆？”
“老婆，是指与相公白头偕老的女子，比夫人来得更加亲昵，更加有寓意！”李垣张口就胡说八道。
龙曼君听了，喜不自胜，问道：“我该称呼你什么，老公？”
“你怎么知道？”李垣愣住了。
“真的这样称呼？”龙曼君比他还不可思议，随即笑道：“有老婆婆，自然就有老公公，不是这样吗？”
“咳，别扯远了。这两个人，你想不想用？”
“你试试吧，可以就收下，不行就杀掉好了！”
“好，我试试！”
李垣面色冷淡下来，看着胡汜和杨梓，说道：
“以你们所犯的罪孽，本该将你们挫骨扬灰！”
胡杨两人一听，这是有转机了，一起看着他不说话。
“只不过，我看到你们身上，杀意正在消退，应是这些年有所反思，心境有了改变，不再胡乱杀人的缘故！”
胡汜和杨梓一听，觉得难以置信：这也能看出来？
这些年来，随着地位的提升，两人朝不保夕，有了思考的机会。
胡汜首先从被洗脑状态，找回了自我。
杨梓受他的影响，也逐渐摆脱了思想控制。
两人明白自己是受害者后，再不愿全心全力，为潜龙卖命，完成任务的方法，也变得有节制起来，心中杀意自然消退。
但是，杀意虚无缥缈，属于玄学，难以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