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我的肉,这绝不会杀错!”
他甩了甩手,一步跨出,消失无踪。
三天后,沙洲国北部,一个山洞中。
李垣和彦沙并肩而立。
彦沙是观星境巅峰,身材修长,白净斯文,看起来像一个文弱书生。
两人面前的大石上,放着一具赤裸的男子尸体,身体肿胀,布满血点。
这就是被毒王蜂蜇死的张锋。
李垣端详张锋的体貌特征,全身骨骼发出微响,气息也随之改变。
眨眼之间,他身高矮了两寸,完全换了一副面孔,修为也变成了登山境中期。
彦沙打量了一下,“眼神再阴郁一点,气息再收敛少许!”
过了一会儿,他竖起了拇指,“天衣无缝!”
“前辈还有何吩咐?”
李垣声音变得低沉,神情带着一丝冷漠。
“不要叫我前辈!”彦沙摆了摆手。
对这位杀了好几个虚空境强者的狠人,他可不敢托大。
“若是不嫌弃,你就叫我一声彦大哥吧,叫道友也行!”
李垣从善如流,“彦大哥,还有何吩咐?”
“你暂且留在此地,到了八月十八,持这枚玉符前往沙洲武院,跟他们一起前往青云门!”
“好!”李垣接过玉符。
彦沙看着张锋的尸体,表情复杂。
“这孩子性格坚韧,毅力过人,是一个好苗子,可惜命运多舛!”
说完,他取出衣衫给尸体穿好,整理一下遗容,往尸体上扔了一枚黑符。
光芒闪烁,张锋的尸体完全消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两人离开山洞,拱手道别。
李垣赶到这里后,花了整整两天时间,跟着彦沙暗中辨认张锋的熟人,了解那些人的行为习惯。
张锋生活的前山村,一共只有五六十口人,人际关系非常简单,记起来并不困难。
张锋的家在一个小山头上,最近的邻居都隔着百丈远,有点离群索居的意味。
李垣推开院门,里里外外仔细打量。
家具和生活器具虽然简陋,却收拾得井井有条。
看得出来,张锋是个非常自律的人。
走进房中,李垣除下乾坤牌和手镯,从衣箱中取出张锋的衣衫,换掉自己的衣衫。
他坐在石床边上,犹豫了一下,从手镯中取出一个仕女瓶。
仕女瓶是一件储物神器,只有五寸高,雪白如玉,散发着梦幻般的光泽。
这瓶子是从乌拉尔体内取出来的,李垣心中觉得膈应,一直没有炼化。
现在却不得不动用它。
张锋只是一个穷山村的少年,身上不可能带着高阶储物器具,一旦暴露,必然会引起别人怀疑。
李垣用一团太阳真火,包裹住了仕女瓶。
几息过后,瓶中响起一声微不可闻的惨叫,仕女瓶随即黯淡下来。
李垣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这是乌拉尔炼化在仕女瓶中,充当器灵的一丝神魂,也是其复活的一线生机,如今算是彻底断绝了。
他改用玄火淬炼。
半个时辰后,仕女瓶恢复光泽,并多了一丝莫名的灵性,传来一丝亲昵的情绪。
“原本的器灵恢复了,不知道长什么模样?”
检查了一会儿,确认没有问题后,将储物手镯和乾坤牌收入仕女瓶中。
手边只留下一个符袋,这是张锋的遗物。
他出了房间,走进厨房,取下墙上的绳索和斧头,朝山上走去。
家里柴火不多了,需要砍些回来了。
“张锋,出关啦?”
一位老人迎面走来,主动跟李垣打招呼。
彦沙伪装成张锋时,怕露出破绽,闭了一个多月关。
张锋以前也经常这样,因此没有引起乡邻们怀疑。
“五叔,我出关了!”
李垣淡淡地说道,站到山道边上,让老人先过。
张锋就是这种性格,老人也不以为意,下山去了。
李垣走了二十多里,来到一处山坡,地面有长期练习武技的痕迹。
一头上千斤重的大野猪,轰隆隆地冲来,长得跟小牛犊似的。
李垣看着野猪,也不动弹。
野猪在他面前站住,伸头嗅了嗅他的气息,围着他兴奋地直哼哼。
李垣心中松了一口气。
四年前,张锋从豹子口中救下了一只小野猪,然后精心照料,长成了如今的大野猪。
他性格内向,没什么知心朋友,这头野猪是他唯一的伙伴了。
野猪嗅觉特别灵敏,都没有发现他是冒充的,这让李垣对化形术和化境术,又多了一份信心。
他按照张锋的习惯,给野猪挠了一会儿痒痒,跟着皱起了眉头。
野猪跟原主张锋有因果交缠,如今已经中断了,跟自己的是一份新的因果。
一旦有人用因果术查探,很容易发现问题。
“难道杀了这头野猪?”李垣摇了摇头。
村里的人都知道,这头野猪是张锋养大的,不会来猎杀它。
这一带也没有大型猛兽,野猪没有天敌,若是突然消失了,以后有人追查,很容易引起怀疑。
正邪宗门情报组织的厉害,李垣可是亲身领教过的,因此不敢有一丝侥幸。
“只能多花一些力气了!”
他点了一下野猪脑门,野猪立刻进入了梦乡。
双手缓缓结着手印,莫名的气息笼罩了野猪。
野猪身上断续的因果线,一点点地延伸过来,跟他纠缠在一起。
恶灵谷中,鬼魔殷龙抬头遥遥望来,目光有些惊讶。
他没有传授李垣因果转嫁之术,没想到李垣仅仅看了一次,竟然就学到了一丝门道。
“未来的星空中,必定会留下你的传说!”
鬼魔抬手结了几个手印,李垣的脑袋中就多了一丝记忆。
他吃了一惊,随即发现没有危险,立刻仔细翻阅,原来是完整的因果转嫁术。
“这手段,还真是奇幻莫测!”
李垣站起来,朝恶灵谷方向行礼,用心神说道:“多谢前辈授法。”
殷龙没有搭理他。
李垣也不以为意,琢磨了一会儿,重新开始结手印,这下轻松了许多。
野猪醒了过来,疑惑地看了看李垣,然后舒服地闭眼哼哼。
李垣可不会一直给它挠痒痒。
他走到一旁开始打拳,待到天快黑的时候,取出一块干饼喂给野猪。
这是固定的程序。
野猪吃掉干饼,钻进山林中不见了。
李垣砍了一大捆柴,扛回了家,开始烧火做饭。
前山村虽然贫穷,却宁静祥和,与世无争。
他在这里过了一段平静的生活,有些乐不思蜀。
可惜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转眼到了八月上旬,该动身去沙洲武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