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笑了起来,道:“我只是问,你如果有的选,并没有说,按照你的选择来做。”
说罢,砚兰盛手中突然幻化出了一把尖锐的匕首,猛地向虞清婉刺过去。
正在众人为砚兰盛这一招声东击西错愕时,他的匕首在几乎要划过虞清婉脸颊的刹那转而向砚尘珏刺了过去。
血流顺着虞清婉的手背流下来,滴滴答答的淌到地上去。
砚尘珏长长的袖子下,手指紧紧的捏成了拳头,指甲几乎完全嵌入手心的皮肉。
他隐忍着,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没有任何畏惧和难过。
他知道,砚兰盛一直在盯着他,想看他的反应。
终于,砚兰盛没有从砚尘珏的身上看出任何一点异常,甚至在抬手去拍砚尘珏肩膀的时候,他颤巍巍的一缩,倒也没有后退。
这样砚兰盛很满意,他喜欢别人对他有点怕,但又并不怕的过分。
现在的砚尘珏,很符合他的要求。
殊不知,他怯懦的儿子,有朝一日会控制了他,让他连反抗都无法做到。
‘砚尘烬’见他出神了许久,哼笑了一声,道:“看样子,父亲是想起来了。我还以为父亲需要我来帮你回忆呢,毕竟父亲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会放在心上的。比如说……和我相关的事情。”
“不过今日,我倒是很惊喜,父亲竟然还能想起来,你说……我是不是该庆幸一下?”
话音刚落,他发出了一连串的嘲笑。
‘砚尘烬’的目的达到了,砚兰盛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当年的他,那无能为力的心情。
可‘砚尘烬’却觉得远远不够。
别人伤了他一分,他就要用十分来还。
砚兰盛紧闭双眼,用恳求的语气说道:“阿珏,父亲求你了,父亲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阿真吧!当年父亲没有想真的割掉你的舌头,父亲只是……只是……”
“试探吗?”‘砚尘烬’冷冷一笑。
这让砚兰盛惊诧的睁开了眼睛,可在看到‘砚尘烬’眼睛里的精光,他顿时又释然了。
他的儿子,从来不是个愚蠢的笨蛋。
他什么都知道,只是在配合他演戏罢了!
砚兰盛此刻才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蠢货,才是跳梁的小丑。
这些年来,竟什么都不知道,被计算于股掌之间。
‘砚尘烬’笑道:“父亲是试探,但我是真心实意的。真心实意的想要父亲痛苦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砚尘真的舌头!我和父亲最大的不同,就是父亲会说谎,我从来不会。”
他说着收起了抵在砚兰盛下颚的匕首,转而一手提起了砚尘真的衣领。
‘砚尘烬‘又道:“我说了割舌头,就一定会割!”
他狠厉的说完,便抓住砚尘真的下巴,将那少年的脸面抬了起来。
小少年不停的挣扎着,甚至想要逃跑。
可很快,他就被‘砚尘烬’的法术禁锢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砚尘真一双含着眼泪的眼睛,直直的望着‘砚尘烬’,不停地摇着头。
他想说话,想求饶,却又不敢张开嘴巴。
他很清楚,只要自己的嘴巴一张开,甚至可能都还没来得及说话,舌头就已经被割掉了。
可他畏惧,怕的浑身的汗毛都战栗起来。
‘砚尘烬’并没有因此对他产生一丝丝怜悯,他甚至只用了一成的力道,就让那少年张开了嘴巴。
砚兰盛瞳孔放大,恐惧从心底涌了上来,他几乎喊破了声线,死命的嘶吼着:“不,阿珏,你拔我舌头,你放过阿真,你恨的人是我,你冲我来啊!”
可‘砚尘烬’只是偏过头来浅浅一笑,那笑容不入眼底,冷的吓人。
他轻声说道:“父亲,我是在冲你来呀!”
说罢,少年漂亮的狐狸眸子骤然一缩,手起刀落。
在‘砚尘烬’的匕首滑下去的刹那,砚尘珏再次抬手挡住了清吾的眼睛。
即便不用亲眼看见,清吾也能够想象得到,那是个怎样惨烈的场面。
清吾一贯不喜欢血腥的,可她这辈子似乎见了不少。
并且每一次见到血淋淋的场面,几乎都是来源于砚尘珏。
上一次,他带着人屠杀华光门的众人,或许是出于当时身怀有孕,对清吾的冲击力更强。
以至于,现在想起来,清吾还是忍不住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