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回家(2 / 2)

又过一会儿,玄空家的门慢慢打开,走出一个四五十岁的老汉。见他皮肤黝黑,嘴唇偏厚,眼神纯净,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看上去十分和蔼。老汉提了一捆柴火,似乎要向市集赶去。

玄空一下愣住了,他瞧的清楚,这老汉正是自己的养父三槐公。而三槐公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数年之前,自己在南少林寺寄回家的。他鼻子一酸,不由自主从树上跳了下来,心中是激动不已,也感到一丝暖意:“爹爹还是一如过去那般辛勤简朴,天才蒙蒙亮,就要赶去市集上卖柴禾,回来又要耕种。那身衣服也穿了七八年了吧?”

薄扬、苏念都知道玄空的身世,见他爹爹与他相貌相差甚远,也都并不惊讶,两人相继从树上跃下。

三槐公眼前突然出现三个人,也是一怔。仔细一看,前方那高身大汉气势不凡,虽穿一身庄稼汉的衣服,却一点不像寻常农家男子,又瞧大汉的五官有点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玄空走上前去,轻声叫道:“爹爹!爹爹!我是峰儿!”三槐公猛地一睁眼睛,嘴唇抽动了两下,颤声说道:“你是我儿?…真是我峰儿啊!”三槐公一下抱住玄空,带着哭腔道:“真是我儿!我儿终于回家了!”玄空已是虎目含泪,双膝一软跪在了三槐公身前,哭道:“孩儿不孝,这么长时间才回家看望您!”

三槐公将他薅起来,说道:“儿啊,跟我回家看看你娘!”玄空也怕在院外被人瞧见,赶忙随着爹爹进了院子。薄扬、苏念皆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一想要进玄空家门,又有些羞怯,扭扭捏捏跟了进去。

一进门,只见院内一张竹席,上面摆放满了菜干,几只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叽叽喳喳欢快地啄食。犁耙锄头都放在墙边,远内布置与八年前一模一样。

三槐公叫喊起来:“老婆子!快瞧瞧谁回来了!”乔氏有些诧异,喊道:“你怎么不去市集,又回来了?”随后乔氏手拿一张还没织成的麻布缓步走了出来。猛地一见玄空,也是愣住了,手一松麻布落在了地上。玄空跪倒喊道:“娘,我回来了!”乔氏喜极而泣,哭道:“我儿,我儿回来了,我儿长大了!”乔氏一脸慈祥,抚摸着玄空的背,有摸了摸他的脸颊,说道:“我儿当年还是个小娃子,如今长得这么高大,好!真好!”父、母、子三人哭了许久,才想起身后跟着跪下的两个女子。

乔氏道:“儿啊,这两个闺女是谁?”玄空脸上一红,支支吾吾地道:“爹!娘!她们一个叫薄扬,一个叫苏念,是儿的…,是儿的…。”抓耳挠腮,后面的话始终说不出来。乔氏见他神色有些尴尬,也猜了出来,忙笑道:“娘知道了!娘不问了!我儿本事大,一回来带了两个闺女。”

薄扬、苏念怯懦懦地道:“见过伯父、伯母!”乔氏道:“好!好!快起来吧!”转头对着玄空道:“这两个闺女可是太俊了,娘喜欢的很!”乔氏忙把三人拉进了屋子。

土屋之中,布置十分简陋,只有一张木桌、几张椅子。玄空三人与乔氏坐在椅子上,而三槐公不善言语,只坐在炕头上听他几人说话。

玄空问道:“爹和娘这几年过的好吗?”乔氏道:“好!这些年山上的玄苦大师父、玄生大师父对咱们家十分照顾,每月都要送些东西,只不过要么深夜前来,要么差小和尚前来,说是让我和你爹都不要声张。”玄空一点头,心中尤为感动,少林寺果然没亏待了二老,而且保密做也不错。

乔氏问道:“倒是儿啊!你这些年都去哪了?娘每次问,玄生大师父都不让问,更不让说。”

玄空一想:“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也得好好嘱咐爹娘,那二十四鬼可不是寻常妖人,什么歹事都做了出来。”便道:“不敢欺瞒爹、娘!儿在外闯荡,惹到了一伙贼人,这些人心狠手辣,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这些年儿不敢回家,也是怕被他们得知住处,您两位在外可千万不要说有我这个孩子!”

乔氏吓了一跳,说道:“儿啊,为娘的也不懂什么大道理,江湖这般凶险,咱就不要再闯了,不如找个机会咱低低头,对那伙人服服软。你爹和我这些年也攒了一些钱财,为你在官府中置办个差事,也并不难。”

玄空听见乔氏的话,心中暖洋洋的,又想:“我娘终究不是江湖中人,若天下的恩怨如此轻易就能化解,那天下也该太平许多。”可他不愿让乔氏担心,便道:“娘说的是,等我再有时机就去和他们说不再斗了。”

乔氏稍稍安心,点了点头,又问道:“娘知道你是大忙人,这次回家能多住上几日?”玄空一想,自己多待一日,二老就多一分危机,他可不敢拿此做赌,只得道:“我这次回来也只能待上一两日,等身上的麻烦解决了,才能在爹娘身旁长久陪伴。”乔氏闻言略感失望,也只点点头,三槐公则道:“我儿是做大事的人,山上的大师父说我儿年纪轻轻,在武林中已是大有名望,我和你娘知道你如今安好也就行了。”

随后,玄空讲起了这几年在外的经历,他知道爹娘不懂得江湖的事,是以全挑简单明了的讲述。可乔氏夫妇听闻儿子又是远赴辽国,又是西走吐蕃,仍是大为惊讶。他二老也给玄空说了些家长里短,玄空三人都在旁细细倾听。一家五人其乐融融,十分温馨。

到了下午,乔氏杀鸡做菜,晚饭意外的丰盛。玄空一高兴连吃了六七碗饭,乔氏还怕他吃撑,不敢为他盛的太满。三槐公则劝道:“不妨事!年轻大小伙子,多吃一点没什么。我年轻时也能吃上几大碗饭。”乔母心生怜爱:“我这儿这些年在外,看来是受尽苦头。”三槐公也想:“难怪我儿能长的这般壮实,这饭量着实不小。”

乔氏又问起了薄扬、苏念的身世。二女都一反常态,不似往日那般大方,反而变得有些忸怩、拘谨,一个说是峨眉山附近江湖世家的女儿,一个说是幼时不幸与家人走散,流入辽国,在游牧部落长大的汉家女。乔氏从未见过如此俊俏的女子,对两人是越看越高兴,竟把自己两副银镯子传给了她们。二女欣喜接受,都将银镯子戴在腕上异常珍惜。

几人说说聊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乔家土屋狭小,玄空就领着二女打地铺睡下。

第二日,三槐公早早起来,去向了市集。却是高兴而去,忧愁而归。玄空瞧着他神色有异,便问道:“爹爹可是遇见了什么难事?”三槐公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地道:“儿啊,你与爹娘说实话,是怎么惹上的官司?”说着把一张纸摊在了桌子上。

玄空一瞧,那纸上赫然就是自己的画像,上面还写着朝廷钦犯的字样。他心念一转,便想到:“能做出如这事,便只有薛振鹭一人,想不到这厮如此卑鄙,抓不到我,便胡乱给我编排了一身的罪名。”

苏念心想薛振鹭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如今又这般针对玄空,顿时气上心头,冲口说道:“伯父、伯母,我大哥哥可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是朝廷那姓薛的狗官血口喷人!”

乔氏夫妇一想,山上的大和尚都是慈悲之人,他们既说儿子是好人,那自是错不了,一定是姓薛的狗官冤枉了好人。

三槐公对着薛振鹭就是一通臭骂,乔氏则是一脸愁色,说道:“老头子,你看我们去县衙门使些银子,能不能把儿子这身罪名洗了?”三槐公常去赶集,也算有些见识,说道:“糊涂!糊涂!这狗官能这样搬弄是非,把好人诬陷成朝廷的钦犯,想来定是京城中的高官,便是将房与地都卖了,也是无用!说不得还害了儿子。”乔氏忧心如捣,愁叹道:“那可如何是好?”

玄空赶忙说道:“爹、娘,您二位放心,我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也算有些本领,绝不会被狗官轻易逮到。”他虽如此说,可乔氏夫妇只是寻常农户,一听儿子成了朝廷钦犯都吓昏了头,如何能放心的下?

玄空又想村中人多口杂,可别走漏了风声,连累了二老可就坏了。又即问道:“爹爹,你取告示的时候,可有人看见?”三槐公道:“县城里,这样的告示铺天盖地,我是从地上随便捡了一张,应该没人注意。”

玄空赶紧奔出屋,在院外细细打探一阵,见四周没有任何异样,这才稍稍宽心。

他回进屋内,见爹娘仍一脸愁色,却不知如何宽慰。薄扬道:“空哥,这小小的县城都贴满了告示,可见此事几乎人尽皆知,不能再耽搁了,若是被旁人看见就不好了。”

玄空心想也是,正要向爹娘禀告。三槐公悲道:“儿啊,爹娘没有本事,不能为你洗清冤屈,你是江湖中的人物,就拼命逃吧,一定要把命保住!”

玄空含泪点头,说道:“爹娘放心,那姓薛的狗贼抓不到我,才出此下策。倒是我走之后,您二老可要保重。”说话间,他已经跪倒在地上。

乔氏一把抱住他十分不舍,良久后,终于还是松开了手,说道:“儿快走吧,等过几年风声淡了,再回来。”

几人依依惜别,临走之前,玄空又嘱咐二老,“有事就上山找少林寺的和尚。”他连磕了好几个头,这才带着二女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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