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稚斜特地吩咐,此刀除军臣之外,旁人不可触碰,否则必有大凶。因此刀身之下又摆着一块白布。
军臣双目圆睁,叹道:“果然是‘长生天之刃’啊!”他站起身,走下王座,一把握住刀柄。刹那之间,他感受到奇妙的力量涌进全身,一种睥睨天下之感跃然于胸,令人着迷、沉醉。他手中刀不再是刀,而是西北大地之上最有威势的权柄。他却不知,这股力量并非属于他自己。而是伊稚斜修炼长生天之术,觉醒单于宝躯之后,与刀共鸣,才产生的奇能。
军臣闭目沉醉了半晌,睁开双眼,一时得意忘形,竟挥刀起舞。忽然,他将刀尖指向伊稚斜,阴森森地道:“兄弟,多年之前我听人说冒顿将此刀赠给了你,现在方知这是谣言啊!”
伊稚斜装作畏怯,低着头道:“臣弟怎敢私藏此刀?”心中却想:“好!看军臣这般神态,显然已被长生天之刃迷住了神志。”顿了顿又道:“长生天之刃失踪多年,现在复归单于手中,这是吉兆啊!想来天神也希望大单于攻打马邑!”
军臣心中得意万分,笑道:“确是如此!寡人决定集结大军攻打马邑,诸位可还有异议?”诸王见军臣意兴盎然,谁也不敢轻易扫单于的兴致,一时无人进言。
单于庭右大都尉走上前来说道:“大单于,如果聂壹是个奸细,故意引我军中了埋伏怎么办?”军臣尚未说话,中行曰道:“右大都尉多虑了,这聂壹尚在单于庭中,他敢欺骗单于,难道不要命了?”
单于庭众将均不喜中行曰,从来不将他看做自己人。右大都尉一脸鄙夷说道:“我瞧不仅聂壹不可信,阁下也是汉人,也不可信!”
军臣自得了长生天之刃,鬼迷心窍,一心只想攻打马邑,早已听不进去反对意见。他当即叱道:“胡说!中行曰投靠寡人八年有余,其功绩有目共睹。若非是他,你们连牛羊都统计不明白。现在又为寡人找到了传世的宝刀,你怎么敢这样怀疑他?”中行曰初来匈奴,为军臣出谋划策,的确有着诸多功劳。他教群臣分条计数,便于统计牛羊人口数量;替匈奴人与汉使臣舌战置辩,屡屡获胜,久而久之已深得军臣信任。
右大都尉不敢与单于争辩,退回到座位上。诸王见右大都尉碰了一鼻子灰,更不敢出言相劝。
伊稚斜趁机道:“大单于攻打马邑,臣弟愿率己部三万骑兵,做侧翼。”军臣点头道:“好!”
右贤王跟着言道:“臣愿领两万骑兵,随单于攻打马邑!”军臣也点点头,说道:“寡人本部,可调动五万将士参战!”
随后,左贤王,右谷蠡王一齐说道:“臣愿领一万精兵!”其余诸王也不敢落后,有的出动三千军,有的调动五千,合计起来林林总总竟有十四万之多。
南下之事既定,诸王纷纷退散。伊稚斜未退,仍留在帐内。军臣仍沉浸在喜悦当中,见他不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伊稚斜道:“禀大单于,臣弟近来得了一匹坐骑,乃是洪荒异种、兽中之王,非常人可骑乘。臣弟想将此坐骑献于您!”
军臣心中一动:“看来我刚刚敲打了他,果然奏效!”便道:“我听说你有匹骏马,马身乌黑,四蹄雪白,唤做‘踏雪黑彪’,是这匹马吗?”
伊稚斜面色不改,心道:“军臣!想不到你竟对我的事了如指掌,可见始终是提防着我呀。可任你怎么猜,也想不到‘踏雪黑彪’早就变了模样。”
伊稚斜摇头道:“这匹异兽可不同于寻常马匹,似龙非龙,似马非马,叫起来如虎啸龙吟,常人根本驯服不了。臣弟以为只有大单于能当它的主人。”
军臣越听越奇,只想早早见到那异兽,言道:“好!你派人将那坐骑送到寡人的马厩中。”
伊稚斜应了一声,退出了单于牙帐。他回到自己住所,就命人将“踏雪黑彪”送到了军臣那里。这坐骑颇通人性,受主人指使,在军臣身旁乖巧了好几日,任人骑乘溜玩。哄得军臣欢天喜地、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