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当的一声,响彻整个下宫,果然惊动了外面巡逻的守卫。不一会儿,又听踢踢蹋蹋脚步声响,有一队人执火把进入殿内。只不过玄空三人这时已经攀上寝殿屋顶。守卫们搜索了两圈毫无所获,便退了出去。三人重新跃入,各倚在寝殿的一角,相互对峙。
赵公子道:“我三人都有神兵利器在手,不如斗一斗拳脚功夫。以免再招来外人。”不等此话说完,玄空已经冲向太祖牌位。薛振鹭忙上前阻拦,使出一招“猛虎擒羊”,抓向他肩膀。玄空反手一记“乘云式”与之招架,“入海式”紧随其后,两招之间已经反守为攻。薛振鹭招式陡变,猛然使出“杀威拳”朝玄空胸口击去。
玄空心中暗笑:“数年不见,这厮的武功也没见长。”反手一掌将对方震退,抢上前两步,左手探出去抓牌位。
忽见寒芒一闪,玄空急忙收手,却见是赵公子挥剑砍来。玄空心头一沉:“此人好生卑鄙。”原来赵公子见两人交手三招,已看出玄空的武功比之薛振鹭还要高出不少。他自忖不是敌手,见此时机持剑倒戈。
赵公子一剑未中,剑锋转动,又劈向玄空头顶。与此同时,薛振鹭使拳从身后攻来。两大高手一前一后夹攻,果然非同小可。赵公子的飘渺无痕剑本就诡异莫测,这时光线昏暗,更加踪迹难寻。相比之下,反而是薛振鹭的拳法易于抵挡。玄空凝神应对,眼中捕捉到一抹寒芒的轨迹,迅速摆头躲闪。右手反手使出虎爪手,向后抓去。
薛振鹭心想:“我拳出在先,你擒拿手后至,怕你作甚?”拳法使老,正砸在玄空后肩胛上。哪知对方身子晃都没晃,竟毫发未损。薛振鹭惊慌收招,却以被扣住小臂。玄空运劲将他甩到身前。
前方赵公子见薛振鹭身子撞了过来,更不收招,使云娥刺向其后腰。薛振鹭心中暗骂:“卑鄙小人!”仓促间不得不拔起打神锏,回手招架。两把兵刃相撞,又发出一声响。三人均想:“不好,这一下定然惊动了守卫。”
玄空趁他二人交兵,绕到侧方,右手前探,运出一股无形虚劲将太祖牌位托起。哪知宝图刚一动,灵台之下就传来哗啦啦一阵的铃铛响声。
谁都未曾想到,原来早有人在此布下机关。玄空此刻内息多处阻滞,黑袈裟神功还不能运用自如,一惊之下,真力立刻泄了。
宝图飘在半空,向下落去。薛振鹭眼疾手快,飞身向前抓。同时兵刃向后回击,将赵公子砸的后退数步。云娥刺与打神锏虽同为十大神器,但云娥薄而锋利,打神锏则势大力沉,两者硬碰,自然薛振鹭要占上风。玄空运起凌虚御风,身形滕然而起,手掌抓向宝图,丝毫不比薛振鹭慢上半分。赵公子失了先机,只能眼睁睁看着宝物落入旁人之手。
只见玄空与薛振鹭几乎同时抓住宝图,可两人刚一触碰,霎时间只觉手心传来一股灼烧感,剧痛难耐。两人又同时松手,心中皆是一凛:“有毒!”
玄空心念转动极快,登时了然,这其中必是有人设局,说不定就是要杀薛振鹭,或是赵公子,这才故意将宝图的秘密让两人知晓。而自己是无意间卷入其中。他蓦地想起,几年前自己曾问起苏俏宝图的下落,那时她说要以宝图做饵,已报父母大仇。如今看来,设局之人多半就是她。
玄空有多门神功护体,毒质入体较轻。心念转动间,他已伸出法杖,挑起宝图向外逃去。赵公子紧跟其后,薛振鹭以内功压制毒素,强忍着追向两人。
三人先后跃出宫殿,只见得外面已是灯火通明,一簇簇火把将整个夜空点亮。黑压压数百人,早将下宫围的水泄不通。当中有一大将,披银锁架,操一把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站在众人之前,大喝道:“何方贼人,竟敢闯进先皇寝陵!”
这时就听赵公子喊道:“殿前司都指挥使,殿帅薛振鹭在此,何人胆敢挡道!”
此言一出,直把身后的薛振鹭吓得一激灵,饶是他武功绝顶,勇猛过人,可一想到擅闯皇陵的罪过,仍不禁心中惴惴不安。
玄空心中暗笑:“姓赵的果然阴损!”不由分说,冲进众将士之中,手中法杖左挥右荡,如疾风狂舞,所过之处,必是人仰马翻、叫声连连。数百人的队列,登时让他劈成两半,由中间开出一条路来。赵公子、薛振鹭二人跟在他的后面倒是省下了不少力气。
三人只用了一会儿功夫,便一齐冲出重围,向洛阳的方向逃去。
玄空一边狂奔,一边想着如何对付两人。此时他已身中剧毒,想要以一敌二恐怕十分不易。可他却忽略了一件要事,那幕后之人布下此局,绝不可能指望仅凭一剂毒药,就能制薛振鹭死命。这薛振鹭号称朝廷第一高手,绝非等闲,想杀此人,还须布下后手截杀。而截杀的位置,要么设在薛振鹭祖宅附近,要么就在回汴梁的方向,皆在东方。而此时,玄空引二人向西跑,无形之中,已将此杀局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