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几日,少林寺众僧人火化了玄慈的尸身,做了一场法事。玄空感念铁佛爷传功的恩德,也请高僧为他超度亡魂。此举颇得左道众人的好评。
这天,玄空与玄苦等人聚在清凉寺佛院内,商议事宜。玄空问起旧事,道:“师兄,那日我重回少室山,见我少林寺院倾毁,上千僧人弟子惨遭屠戮,当真哀痛不已。这些时日,你与玄慈师兄领着弟子是如何渡过的?”
玄苦回忆起当日之事,脸上现出悲色,长叹一声,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那日我寺遭敌人重围,幸有丐帮、?教、五仙五毒仗义相助,我同玄慈师弟才侥幸逃出。我二人领着后辈弟子无处可去,又得南少林寺庇护,才有一处容身之所。说来我少林寺能留下一脉,实是要感谢几位英雄。”他说话间合十冲几人深深一揖,玄空不敢怠慢,也跟着行礼。汤枫、詹巴南喀、真严、五仙五毒等人或拱手、或合十还礼。
真严道:“大师何必客气,南少林与北少林本是同源,当年南少林危机之时,北少林施以援手,如今北少林突遭大难,南少林也不能坐视不管。”
玄苦道:“真严大师慈悲!”稍稍停顿,又问向玄空:“玄慈先方丈后事已然料理,不知师弟后面有何打算?”
玄空道:“我心中有两件大事急着办,一是追拿尸魔魃鬼,二就是重建我少林。只是这两件事都非一蹴而就,魃鬼行踪诡秘,无人知其藏身之所。欲将少林古刹欲修缮完好,更不知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
玄苦道:“玄慈师弟生前也为重建少林之事操劳,我二人商议,若是修缮寺庙之事能得朝廷支助,定能事半功倍。”
玄空微微点头,心道:“倘若朝廷肯出银两,那这事确实好办。”
玄苦又道:“看来师弟并不知道,近日朝廷发下檄文,召天下寺院的僧人前去汴京做一场法事。少林寺也在应邀之列,本来玄慈方丈正率领我等赶向汴京,但在路上收到清凉寺的求助,这才赶来五台山。”
玄空心中一动:“这倒不失为亲近朝廷的好机会。少林被誉为天下第一名刹,历来受各代朝廷扶持,只要这场法事做的圆满,佛宗又得朝廷重视,修建寺庙就不是难事。”又道:“即是如此,我们实该遵从玄慈师兄生前遗志,去一趟汴京。只是作法之事还劳师兄你来主持。”玄苦淡淡一笑,道:“是当如此!”
玄空传下令去,告知左道众人要去往汴梁。有些人一听去那等热闹繁华之地,兴高采烈,跟着同行,另有一大部分人打道回了天王寨。次日,许多人一同赶向汴梁。
此间相距千里,长路漫漫,秋风萧萧。连日来,天气凉爽,又有众多好友相伴,赶路的日子倒也快活。某天行到了中州边上,趁着玄苦领众弟子打坐念经时,詹巴南喀悄悄说道:“教主一人连掌三派,当真辛苦啊!”
玄空正坐地上发愁,听出他话中似有弦外之音,问道:“大护法有什么想说的?”詹巴南喀嘿嘿一笑,道:“我是怕教主一人应接不暇,可别厚此薄彼。”
玄空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掌三大教派,威风八面?”摇摇头道:“却不知这些时日,我添了多少烦心事,既要想着重建北少林寺,又要想着如何壮大南北少林,至于?教落脚中原,我虽不懂,但也时常忍不住去谋想。虽说我以前也是少林弟子,重建少林本是分内之事,可寻常弟子只想着如何出一份力就行,作为掌门却要思虑周详。又奈何我没有这样的才能。”他寻思片刻,又道:“等这些事都办好,我就把少林掌门传给玄苦,南少林掌门传给真严,至于?教嘛……”话说一半,抬头看向詹。
詹巴南喀连忙摆手说道:“教主只管坐住这个位子就好,?教之事,老夫自然替你管的明明白白。”
玄空心想:“我在?教只不过是个挂名教主,做个吉祥物倒也没什么。”还之一笑,站起身缓步走向水边。远远瞧见,薄扬、苏念、晓娥三人手中各拿着一件浣洗的衣衫,叽叽喳喳、莺啼燕语,不知在议论什么。
苏念、晓娥相靠坐在一侧,薄扬单手掐腰,站在另一面。前者二人声音清脆、语速急促,好似银铃一般,后者声高且细,宛如莺啼。三人全是面红耳赤,似乎争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