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又道:“王大人身处兴州,等到他听到这些消息,又要耽搁数日。行军打仗讲究兵贵神速,在下以为还是由刘大人统兵攻打燕王,王大人留守后方,负责粮草供给。”
刘昌祚一想到又有军功可图,暗自窃喜,抱拳道:“国师所言有理,下官遵命!”
玄空道:“当务之急是接应新皇与太皇太后,汤大侠是我结义兄长,此事我必须亲自前去,请刘大人拨予我五千骑兵,做先锋军。”
刘昌祚再一抱拳,道:“国师忠肝义胆,为我大宋鞠躬尽瘁,实在令下官敬佩!”侧头道:“种师道!”玄空一听此人也姓种,便知晓他必是种家军的一员。
宋时种家军名望之盛,不下于杨家将,种家子弟五代从军,其中名将辈出。这种师道是种谔的侄子,本在种谔军中任职,自种谔阵亡后,只好留在刘昌祚麾下。
只见一位将军闻声出列,下拜道:“末将在!”刘昌祚道:“你领摧锋军五千精骑作为先锋军随国师迎驾。”种师道大声道:“末将领命!”
玄空点点头,又道:“诸位将军,军情紧急,请务必速速振旅抚师,今日傍晚先锋军必须动身。主力大军也须尽早出征!”众将齐道:“是,末将这就去办。”刘昌祚道:“国师还有什么吩咐?”
玄空寻思道:“我现在只担心两件事,第一便是粮草。”刘昌祚道:“银州至兴州沿途,西夏人的军屯都已被我军掌控。灵州城内粮草充足,够支撑我军作战半年之久。下官已派重兵把守粮仓,万无一失。”
玄空又道:“嗯!第二件事,是如何稳住军心。眼下我军打了大胜仗,将士们的心早就飘起来了,都想着回家升官领赏。这时告诉大家伙儿,国内有人造反,又要出征打仗,如此大的起落,军心必溃!更何况这些人的妻儿老小都在国内,难保有人不生出异心!”玄空轻轻咳了一声,话头一转,言道:“在下想问问,各位大人的家属可是在汴京城内?”
此言一出,众将吓的一哆嗦,心一凛:“怎么忽然说到我们的头上了?”刘昌祚当先说道:“禀国师,下官的家人俱在渭州。下官深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国破必然家亡。哪怕乱臣贼子已经打到了渭州,下官也自当以国事为重,绝不敢有二心。”
紧接着,种师道上前斩钉截铁地道:“禀国师,末将的家眷在洛阳中州之地。想必那里已经落入燕逆手中。不过国师请放心,自末将祖父世衡公起,我种氏三代从军,忠心报国,哪怕燕逆将末将家眷绑到阵前,末将也绝做不出临阵倒戈之事,否则对不起君父,也无颜面对祖辈、父辈。”
众将一瞧,他二人已做表率,又想玄空手段何其厉害?军中皆传,谓之“万军丛中擒帝后不染尘”。此刻正是表忠心的时候,若稍微表现出犹豫,怕是今后都不得重用,弄不好还有性命之虞。众将深知这道理,不愿落于人后,也即纷纷上前立下誓言,都说要与大宋共存亡。
玄空听罢言道:“诸位莫怪,在下也是怕肘腋之患。大宋的兴衰,国祚能否延续,实已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如此重担压在身上,我等须齐心协力才行!”他心中主意已定,必须阻止燕王,恢复江山。众将齐声答应!
刘昌祚转过话头,道:“国师所言甚是!下官也以为当此之时,稳定军心尤为重要,国师可有良策?”另一位将军问道:“是啊,总不能一直瞒着将士们。”
玄空道:“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九个字,严治军,缓传信,重赏赐。军情如此紧急,留给我等的时间不多了。诸位回去要立刻整顿军马,须得比出征前还要严厉,让全军上下都给我绷紧了,以此为将士们收心。至于消息,先捂上一日,次日则当做流言传于军中,第三日再正式告知将士们,也好让大家伙儿有个准备。另外,众位绝不能吝啬,把灵州城这些个地方抢来的好东西,都给将士们分了,激励士气。”
众人听他侃侃道来,纷纷表赞同,虽说这九个字不见得就能稳固军心,但当前的时局,似乎已没有更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