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经看到过你,这句话犹如一道响雷在阮仙贝脑子里炸开了。
因为她一直在易容阿......
弥生教一开始成立之时只有十几二十人,后来慢慢地人不知怎么多了起来,最多的时候有近百人,如今经过几次折损,也还有五六十人。
而大多数主动找上门来的都是无家可归之人又或者是有特殊经历的人,若不是无家可归,怎会投入这个为正道所唾弃的魔教?
阮宴坐了下来,陷入回忆当中说道:“那是两年前唯一一次有人活着回来,我派出去的五人迟迟不回并失去联系,后又派出一队人去找,正好找到重伤垂危但意志清醒的他。为什么让他活着?因为后面还跟着影子,我们的人把他带回来后他与我说同他交手的是你,杀掉众人的是你,可你因为生病那段日子都在我眼皮底下并未离开。我把你拉到他的床前问他,是你吗?他点头又摇头,就断气了。”
阮仙贝听着故事在大脑中疯狂搜索那段记忆,努力回忆半天才想起来那次是阮宴第一次允许她吃冰,她第一次吃冰吃到拉肚子拉了三天,直到拉到脱水走不动路又发烧差点晕倒的事情。那天刚上完厕所出来就被阮宴老鹰提小鸡一样提到一个房间里,那人身受重伤勉强撑着一口气,手里攥着一张纸,看到她的脸瞪大眼睛点头又摇头,还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了。
而当时还好教内上上下下都知道她贪吃拉肚子胆子又小的事情,参与这次行动的也都是阮宴的心腹,知道她向来都是易容示人的事情,不然真不知道怎么解释那张纸上画着她的脸这回事。
阮宴敲了敲桌子,说道:“他们想要引我们出来,像雷石这样的棋子不知道还有多少个,雷石不过半个天玄境,还未踏进天玄。其他人在哪里什么修为有多少人我们都不清楚。最重要的是,他们了解你,甚至知道你长大后的容貌。”
“他们是谁?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还是我忘了什么?我好像缺了一段幼时的记忆?”阮仙贝着急的问道。
阮宴听到这话满是无奈的看着她。
“十二年前阿......”十二年前她才五岁,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书房里陷入短暂的安宁,阮宴在处理公务,阮仙贝蜷着腿坐在椅子里,抱着要厨房做的温红豆沙,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时而皱眉时而欢喜,时而咬着勺子沉思时而掐自己一下。
刚刚阮宴跟她说,你缺少的那段记忆是因为你幼时受了惊吓,当年找了好些大夫说你这个失忆属于身体的自我保护,只能靠自己或者一些契机想起来,若是别人贸然提起容易引起你的大脑出问题。
她恍然大悟,哦这不就是创伤应激反应吗。
阮宴从公务里抬头,好笑的看着她奇怪的行为说道:“別掐自己了,以前我们也想过办法,但你不是尖叫就是疯了一样乱跑,试了一两次就不敢再试了。”
“这么麻烦啊......”阮仙贝嘟着嘴说道,没想到她小时候还经历这样的事情,烦死了烦死了,她回去练功去了!拳头才是硬道理!
“不想了!”又过了一会她吃完红豆沙,拍了拍屁股准备回去睡觉,为了给她哥负荆请罪起了个大早要困死了!
走到门口把碗递给婢女手里又喊道,“子瑶姐姐,我晚上要吃酸菜鱼!少放白萝卜多放粉丝!”
子瑶点头称好,又问道:“圣女中午不过来了吗?”
“不过来了,回去睡会下午还有事呢。”阮仙贝说完对朝阮晏努了努嘴。
“好的圣女。”子瑶笑着应道。
“对了大哥。”她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阮宴问她。
“假话。”阮仙贝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
“努力修炼,然后顺其自然,争取不要拖后腿。”
“那真话呢?”
“练功,然后不要出门了,修为太烂可能会死。”阮宴仿佛看透她如今惹是生非的体质,出口就是精准打击。
才不要,少看不起人了!阮仙贝回头做个鬼脸,回去补觉咯!
......
在床上滚了半天也没有睡着,阮仙贝翻来覆去脑子里像是装了一团毛线,越捋越乱,越乱越多。
突然有一个念头迅速的闪过,上次的那个梦,和她的过去有没有关系呢?
那个很大的山谷,抬头能看到很大的月亮的地方是哪里。
啊,忘记跟哥哥说这件事了。
想来想去,她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这次......她又梦见了。
阮仙贝来到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分不清是地上还是地下,这里点着几盏灯只有微弱的光亮让人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