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让安锦舒安心,她现在要做的是养好精神,应对明日未知的危险。
第七日,晌午。
张老爷怒气冲冲带着人杀进宅子里,指着安锦舒和季玄羽的鼻子,胡子翘得老高,破口大骂道:“都是群骗子!骗子!”
安锦舒往后缩了缩,吐沫才没飞到她脸上去。
季玄羽冷笑一声,道:“既然张老爷认为我们是骗子,那就此别过。”
说着两仙就要离开。
张老爷见他们走,他暴怒不已,命汉子们拦住他们去路。
他怒喝道:“这里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说我们是骗子的是你,不让我们走的人也是你。”安锦舒脸上写满了无奈,怎么凡人的思想这般复杂。
季玄羽眼风冷冷扫过,强大迫人的气场,令拦路的汉子们腿肚子下意识一哆嗦。
“黄金五百两,如何!”张老爷突然翻一倍的加价。
这两日,他被那些冒牌的术士诓骗得不轻,最后还是将希望寄托在安锦舒和季玄羽身上。
安锦舒头也不回的,拉着季玄羽出了宅子,她杀妖救人,不从来是为了银钱与香火,是为了守心中主神的职责。
他们回到荒山。
前日的大雨滋润了土地,使野草飞涨,都已经及腰了。
安锦舒踏进草丛,跨过断掉的枯木,去看她的主神庙,屋顶稻草因雨夜大风的袭击,早已不翼而飞,小小的屋子里浸满了雨水。
她欲哭无泪,出去一趟,家差点被水淹没了。
季玄羽默默走到她身后,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我就说不该听乐泽的,稻草扛不住大雨,以后换个瓦片屋顶。”
安锦舒黯然垂眸,伤心道:“得用银钱买。”
季玄羽随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做出承诺,“把女妖解决了,以后我上街卖艺耍剑,或者卖画挣银钱,我们再建一个更大更好的主神庙。”
安锦舒破涕为笑,扬起笑脸,“那一言为定。”
季玄羽:怎么有一种鱼儿咬钩的错觉。
安锦舒用仙力除去野草,都铺在地上,脚踩在上面软软的,一股青涩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无奈修补主神庙不能用仙力,她只能搁置了。
等到入夜,天色彻底暗了下去。
安锦舒和季玄羽准备好后,直奔山下而去。
皓如明月,当空高悬。
季玄羽带着花蚕丝面具,站在数百尺的城楼上,负手而立,一身玉白色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选择这里,远离凡人们的居所,一为避免生灵涂炭,二为减少恐慌,引发更多不可控因素的产生。
安锦舒猫着腰躲在城楼里暗处,她紧张的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亥时已过,遮住圆月的最后一抹云飘远,柔和月光洒向了大地。
这时,腕间熟悉的炙热传来,季玄羽睁开凤眸,已染上了浓烈的杀意,骨子里嗜血的因素,开始燥热起来。
从远处传来阵阵嗡嗡的声音,无数只幽蓝色的九翅蝴蝶,在空中飞涌而过,朝着城楼而来,留下无数道光芒,将整个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九翅蝴蝶美丽幽深,在月光的折射下,仿佛是触手便能碾碎的泡沫幻影。
安锦舒被这幕诡异而又凄美的景象惊呆了。
季玄羽勾唇,荡出一抹弧度,低吟道:“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