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强扯起一抹笑,“谢谢你。”
安锦舒见昭愿公主的情绪稳定了,她不禁担忧的问出口,“彩萍是只蛇妖,呆在祁将军身边,我怕长久以往,会对祁渊做出不利的事情。”
昭愿思虑片刻,却有不同的看法,“彩萍在祁府待了快三年,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祁渊母亲,她只不过是同我一样,喜欢祁渊罢了。”
安锦舒微微讶异,“你都知道?你不是被困在后宫里,消息竟也如此灵通。”
昭愿语气满是自嘲的意味,“谁都不能困住我,唯一困住我的,只有我自己的心罢了。”
这一刻,安锦舒才恍然大悟。
回顾昭愿公主这半生,幼年时她遭遇巨变,在困境中,淬炼出一副精于谋划的心肠。
她长成,前朝后宫都有她布下的棋子,’皇太女’的声望愈发高。
若不是后来,经历断手瞎眼和祁渊的背叛,她一下子变得颓废了。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若逃离深宫,里应外合计划安排场假死,何至于借着和亲之名。
“你很早之前都在想着,找到祁渊问清楚,可你心里却怯弱,不敢面对祁渊的冷漠,所以才拖沓到现在。”
安锦舒看穿了昭愿公主心底的一切。
昭愿眸子似墨般的黑,她哑然失笑,“是的,我煎熬了四年,像油灯似的耗着,到最后没有换来好的结果。”
安锦舒视线下移,细心注意到,昭愿公主右臂垂放的角度很是不自然。
她关切的问,“很疼?”
昭愿往身后掩了掩,不在意的说道:“旧疾罢了。”
安锦舒感到无奈,“何必强撑着受罪。”
她拉过昭愿公主的右臂,强行给她把脉,指尖悄然跃出花蚕丝,顺着筋骨的走势延伸进去,检查伤势。
“其实伤得并不是很重,若从最初受伤的时候,遇到医术高超的医者,好好医治悉心调养,能恢复好的。”
而现在,靠凡人之力是不行了。
而昭愿听安锦舒的话,并没有没有感到意外,她语气平淡的开口,“我知道啊。”
御医不是治不好她,而是得了圣意,只能治不好。
安锦舒忍不住埋怨,语气不禁加重了些,“你这是纯属祸害自己,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她要不自暴自弃的话,依着她的那些势力,买通个御医,又不是件难事。
昭愿垂眸看着安锦舒专注的侧脸,她轻轻叹口气,感叹着,“活到现在,你是第一个真正关心我的人。”
安锦舒对上昭愿的眼眸,语气认真,“昭愿公主的人生,以后还有几十年,你一定会遇到那个爱你的人。”
昭愿莞尔浅笑,“或许吧。”
安锦舒操控着昭愿公主体内的花蚕丝,她逐渐起了困意,头一歪倒进沉沉的睡梦中。
她及时扶住昭愿公主的身子,让她头枕在自己腿上,随即指尖纷飞,牵引花蚕丝将她右臂断掉的筋,重新连接好。
疼痛消散,昭愿紧皱的眉宇也慢慢舒展开。
安锦舒将花蚕丝移向她瞎了的右眼,探进去检查一番后,惋惜的摇头,那只眼睛是在凡人医术中认定为不可治的。
天意如此,安锦舒身为仙,不能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