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没有去基督城里找住的地方,而是骑着摩托车去了乡下。
乡下人少,往往几公里乃至十几公里才看到一户人家,基本都靠农业、畜牧业为生。
徐茵找了个离基督城五十公里、进出城还算方便的小牧场,工作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把需要剪毛的绵羊撵到剪毛间,挨个给它们剪完毛再撵回羊圈。
牧场主叫亨特,是个留着两撇八字胡的小老头,春天来了,要开始给绵羊剪羊毛了,他确实在招剪毛工,但徐茵的形象,明显不符合他的招工要求。
奥克兰大学的留学生?被出国中介骗了,报不了到、上不了学,身上的钱又被偷了,只好找份工作谋生,薪资待遇没要求,只要提供住宿、包三餐。
要求倒是真不高,但是——
他要的是力气大的壮年男人,能在绵羊挣扎的时候制服它们,必要时还能扛得动它们。
因为有些羊不服管教,每次剪毛都不肯乖乖配合,挣扎得时候容易把羊毛剪连着的电线搅合得乱七八糟,还撅羊蹄子蹬剪毛工。
别说女人了,力气小点的男人都吃不消这个活。
“亨特先生,不如您让我试试?”
徐茵嚼着亨特的妻子请她吃的羊奶饼,不紧不慢地说道。
亨特家的牧场规模不大,但打理得井井有条,他的妻子也很热情,丝毫没有瞧不起她是个外籍人士,还夸她长得像个精致的洋娃娃,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华国姑娘,见她骑着摩托一路风尘,还冲了一壶温热的蜂蜜羊奶、烤了一盘羊奶饼给她吃。
徐茵咽下羊奶饼,喝了口略有些腥膻又带着蜂蜜甜香的羊奶,继续道:“试试不吃亏,试试不上当,试完您觉得合适我留下,不合适我走人。”
亨特:“……”
这话听着好有道理,给她个机会让她试试,不管行不行,他都不吃亏。
“但有句话我说在前头,要是你被羊蹬了,可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要试的。”
“可以。”
接下来,亨特夫妇仿佛看了一场玄幻的表演——
徐茵一眼相中了羊圈角落那头身上毛最多、鼓鼓囊囊的快把羊脑袋裹起来的大绵羊。
听亨特先生说这只羊最难管教,它超级不愿意被剪毛,为了躲避剪毛还好几次钻羊圈企图离家出走,去年春天就被它逃过了一劫。
“那就这只吧!”
徐茵选定以后,开始行动。
天色不早了,她要尽快落实住处。
其他壮年男人,撵不动羊时,要么两手合抱、要么扛在肩上,徐茵直接扣住羊的两只前蹄,单手拎着这只重达两三百斤的叛逆期绵羊,进了剪毛间,让老剪毛工演示了一遍怎么剪羊毛,之后就开始工作了。
大绵羊被她单膝压着腿,没法动弹,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任由徐茵拿着电动羊毛推子,从头到脚,把它身上那层躲过好几个剪毛工、积攒好久的厚羊毛,滋滋推了下来。
这时候的羊毛推子虽然已经是电动的,剪起羊毛比手工剪子效率高很多,但毕竟是初代产品,和后世的电动推子比,问题不少:电推子容易发热,发热后估计烫着羊了,羊就不肯配合,所以要时不时冷却;再一个刀片也会钝,一只羊的毛还没推完,就需要给刀片滴油润滑。
徐茵:“……”
这效率感觉还不如手动羊毛剪呢。
她等电推子冷却的时候,问亨特先生要了一把传统的羊毛剪,咔嚓咔嚓手动剪起羊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