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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相信闺女的画工,但好歹是个寻亲法子,如果能借此机会找回自出生就没见过的儿子,薛桃花这辈子的心愿也就了了。
是以,这几天,她满心满眼期待着闺女把儿子的肖像画出来,做什么都想着这事,连上班和工友聊的也是这事。
工友们倒也热心,纷纷帮她出主意,介绍跑长途的司机、帮忙联系油印室……
厂领导听说后,主动找她了解情况,得知确有此事,当即表示厂里来承担油印费用,让她放宽心找儿子。
薛桃花高兴得不得了,回家就对徐茵说:“闺女你放心画,油印的事厂里帮咱们解决了。”
徐茵:“……”
薛女士,你这行动力可以啊!比我还迅速!
不管怎么说,她妈和隔壁大伯娘剑拔弩张、针尖对麦芒的紧张关系有所缓解,至少不再一天到晚为芝麻蒜皮的小事争吵不休了也是好事。
徐西桥这几天上的都是夜班,夜班工人少,他所在的印染车间粉尘又大,上班期间都戴着口罩,工友之间很少唠闲嗑,早上六点下班,到家随便巴拉几口泡饭、稀粥倒头就睡,是以还不知道这事。
直到夜班结束,调休这天,他踏踏实实睡了个饱觉,刚睡醒,听到媳妇一声尖叫,还以为出啥大事了,趿着拖鞋边系裤带边从卧室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老徐,你看这画像,像不像咱儿子?”
薛桃花激动得手都抖了,捧着闺女刚画完的肖像画给男人看:
“这眉眼、这鼻子、这嘴角,既像你也像爹,你说咱儿子是不是就长这样?”
徐西桥看清画像,整个儿愣住了:“这、这是咱儿子?咱儿子找到了?在哪儿呢?什么时候找到的?我咋不知道?”
“……”
薛桃花好气又好笑地打了他一下:“做啥美梦呢!要是真找回来了,我还不乐翻天?这是闺女拿咱家家福给描的儿子画像,你说像不像?”
“……”
白高兴一场。
不过说像是真像,徐西桥捧着画眼睛都湿润了:“咱爹要是还在,看到这画像,也一准认出是他孙子。我拿去给咱妈看看,让她也高兴高兴。”
“……”
薛桃花一把夺回画像:“还要拿去油印呢,印出来再给妈看吧,别弄坏了。”
她担心老太太抱着画像当孙子嚎啕起来没完没了,把好好的画弄脏了。闺女花了好几天才完工的,接下来她要去上班了,哪还有时间重新画一幅。
提到去国营饭店上班,薛桃花不厌其烦地叮嘱闺女:
“去了单位,别耍小性子,别动不动嘚瑟,你的岗位虽说是售货员,但要是有机会,跟着大师傅学几道他的拿手菜,逢年过节大师傅忙不过来的时候手脚勤快点,主动给他打打下手,别跟个算盘珠子似的,拨一下才动。”
在薛桃花眼里,国营饭店是最好的单位,工作清闲油水多,多少人削尖脑袋想进去,要不是现任大厨是徐西桥所在车间老师傅的侄女婿,哪遇得上这等好事?
徐茵表态:“妈,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