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珠珠从浴室出来,门一推开,氤氲的水雾破门而出,白而修长的腿踩在门口的吸水地毯上,柔软而长的地毯纤维被那只极漂亮的脚踩成贴合脚型的形状,脚踝上有印子,水滴顺着流下,地毯晕湿一小块。
她身上套了件很大的男士衬衫,衣肩处有松香木味儿,她穿着到腿根以下,她瘦,但骨架在女孩子里不算小的,能撑的起来,她两只手把黑直的长发拢到脑后,唇间咬了只黑色发圈。
平时洗完澡她总懒得吹头,但今天不行,如果不吹干,她妈妈回来会露出马脚。
这会儿后面头发挺蓬松的,但额头两边没有吹到,几缕碎发粘在脸颊,蔓延至那线条修长的脖颈,细细的发尾丝在颈侧打了个圈,弧度特别饱满。
——“真要命啊,曹小姐。”
这话,裴松刚刚不止说了一遍。
一开始裴松说一小时,但最后只用了四十分钟,想着谢女士马上要回来了,多少有些影响发挥。
这会儿房间里就曹珠珠一个人,她把头发扎上,看着一地狼籍的主卧吐一口气,还好她跟妈妈说她只租了次卧,这屋子不用收拾,一会儿直接锁上就行。
床头柜上是裴松抽的男士烟,上面还压了只打火机。
曹珠珠抽的薄荷爆珠原本还有最后一根,后来在过程中,很不小心的打湿了……
裴松不在房间里,就是下楼给她买烟了。
曹珠珠烟瘾正在作祟,有些等不及他回来,就往床头柜走。
刚走两步,脚下踩着件小衣服,纯黑色的,无痕款,没有蕾丝,脚趾正好踩到上面的金属扣。
“嘶——”曹珠珠表情有些痛苦,她弯身拾起那件小衣服,顺路又把其他障碍物也一起拾起来了,团吧团吧往椅背上一扔。
她的和裴松的,全部缠在一起。
“太贤惠了我的天,”这话曹珠珠是对自己说的,发自肺腑的感叹。
捞过烟盒,倒出一根咬在嘴上,额边碎发干了一半,她往后拨,打火机点烟,吸了一口——
想咳嗽,但被她忍住了。
裴松抽的烟太呛。
他喜欢抽最呛的烟,喝最烈的酒,睡最带劲的妞儿。
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善类。
可曹珠珠偏偏喜欢,甚至着迷。
手机的震动音从房间传来,也不知具体是哪儿。
曹珠珠顺着方向找,最后在床垫和床头板的缝隙里,找到那只正在疯狂震动的手机。
这款手机在广告里就主打纤薄轻盈,现在看是真的。
床缝这么窄,换别的手机还真不一定能掉进去。
曹珠珠废了点力气才把它从里面夹出来,在它挂断之前。
通话界面显示“宝宝”。
她眯起眼反应了会儿,知道是裴松走的时候拿错手机了。
这只是裴松的。
他俩手机是情侣款,裴松送的,颜色、款式、大小,都一模一样。
那天也不是特别节日,男生大多都喜欢电子产品,喜欢球鞋、喜欢喝冷饮,就像女生会在逛街的时候顺手买两只色号区别很不明显的口红,裴松那天也是恰好碰到,顺手就买了,手机很轻,省得他家小姑娘拿着累手。
这会儿裴松用她手机给她打过来的,所以,“宝宝”是裴松给她的备注名,曹珠珠第一次知道。
她接起来,那边是冰柜门打开的撞击声。
“洗完了?”裴松手机贴在耳边,打开冰柜的那只手、手腕处挂了只塑料袋,里面三包一样牌子的女士烟叠在一起,还有一只打火机。
他短发也半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