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演辛辛苦苦折腾了整整一天,当天夜里还在趁夜抓人。结果第二天早上,回到内阁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周延儒这老贼真是会挑摘桃子的时机啊,自己在前边抓人,他居然把最大的桃子给摘了。难民安置署总督办、这是大明最肥的实差了,居然让他推荐的人给坐上了。内阁一大早,就在讨论相关人事,预备总督朱大典,已经跑过来等着当天早上面圣了。这叫啥事?果然干事的人永远跟不上背后捣鬼的。
“发圣、老夫昨日面了圣,以后事涉重臣的大案,你可得给咱们几个阁臣稍微通点气,不然我等容易处置慌乱。还有今日咱们要和吏部议一议顺天府缺额官员递补的事,陛下让我们尽快恢复顺天府衙运行事宜。”
看着周延儒哪张笑眯眯的老脸,陈演真想一拳打在这张老脸上。你处置慌张个毛线?我辛辛苦苦去抄家,全成了给你干好事!
当天早上朱由检见到了朱大典,“周太师应该将拟让延之就任的职务说了吧?你说说对这个职务的想法!”
“陛下、臣觉得瑶草已经在任上打了很好的基础,臣若是能接任,自当延用其制。若说用心之处,当在理清财事上。安民署一年过手的钱物数百万两之计,财事理不清影响甚巨。”
周延儒应该是给朱大典打了预防针,所以一上来这老小子谈的就是钱的事。朱由检满怀深意的看了一眼朱大典,开口说道:“理清财务自是为吏分内之事,安民署之职节流是大事、要让朝廷花的每一分钱用到地方上,发挥实际作用。但开源亦不能轻视,今年朝廷拨过去的钱大体是三百五十万两,安民署通过建鱼罐头场、组织移民海捕、以及开矿场赚了大概一百五十万两,今次秋粮之获计价在百万两左右,如此也就堪堪够用。明年朝廷拨的款最多有两百万两,如何靠这点钱让安民署兴旺,此为大事。”
经费要砍近一半?朱大典听着有点头大。“陛下、明年开的田基本上都能种粮,臣觉得朝廷拨的款少些,亦能支应。”
“朕要的不是勉力支应,而是兴旺。明年安民署加上朝廷拨的款能支应的钱最少要过八百万两。八百万两平摊到每个难民身上也不过是十六两而已,难民的生活只不过是堪堪过了温饱。”
人均收入十六两银元?这还不算过分?皇上的要求有些高啊。朱大典听别人说现如今皇帝已经不再好高骛远,怎么听这意思老毛病还是没改啊?“陛下、这怕是有些难度。以臣所知,目前开的田一年产粮合银有三百万两怕是到头了。”
“粮产可能还合不了那么多钱!要是将目光放在刮地皮上,让安民署兴旺估计是完不成的任务。瑶草今年开办的产业,尽管是在起步期,然收效已然可观了,延之就任后要在这方面多下力气。安民署管理的难民署中壮劳力就有十数万,再加上可干活的妇孺、劳力要近三十万,这些劳力用好,决然能走向兴旺。地力有限、然天下能有收益的何止是地力?为官者若将民生之事只放在地力上,哪就只能是一介地主而已,终究摆脱不了小农之思。大明要有超越小农之思的大学问,不能局限于儒学这一地主、小农之思的桎梏中。”
说着说着皇帝怎么扯远了?连圣学都开始批判了!圣学是地主、小农之思?朱大典有些方、这是遇上了一个什么奇葩皇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