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径天津的时候,吾特意留心看了一下商港不远处军港的情况,里边进出的新船为数不少啊,若是让他们的船数再超过了我们,情况就更糟糕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回到福州,尽快劝父上图谋广州!只要拿下广州,再与西洋人相商,从他们手里多买些船炮,局势尚有可为。”
“靠红毛的火器,恐难抵得住朝廷的火器。”
“论威力、红毛的火器确不如北边的火器,但其海船还是有优势的。操持灵活,再辅以咱们儿郎海战的经验、多用远炮进行作战,大抵是能有周旋余地的。眼下对我们有利的是只需面对北边的海军,而不是还要与他们打陆战。献贼身亡后,整个南方应该是再无强手了,只要抓住时机,尽快将两广拿到我们的手中,再精练强兵,大局犹有可为。北边的朝堂以为打败了建虏,天下再无对手,故此才丝毫不在意对咱们招安的事,这就是上苍赐给咱们的良机,他们迟早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有人离开了京师,有人回到了京师,崇祯二十二年十月,内阁大学士、北直隶总督吴甡,从保定乘着轨道车抵达京城车站。
刚下马车,他发现迎接自己的队伍的阵容有些太过夸张了。不但在京的阁臣、六部尚书、以及九卿悉数在场,连军令堂的几位都督都来到了车站,甚至连京城的卫戍部队白杆兵也有近千人摆开了阵势,列队站在车站里。
怎么这么大的阵势?吴甡有点被吓住,赶紧急步向站在人群最中央的周延儒走去,他要问一下到底是咋回事啊?你们这么一大帮子人立在这里,不会就是为了欢迎我吧?虽然、俺老吴马上要入阁当首辅了,可也承受不了这么盛大的迎接仪式啊!
“鹿友留步,吾等在此是专侯你的,你规整一下仪容准备接旨。”
颁旨?有那么急吗?一大帮子人跑到车站上来干这事,做的有些莫名其妙了。虽然吴甡有些不理解,但出于对圣旨的尊重,他还是赶紧收拾了一下仪容,跪地准备接旨。
见吴甡准备好了,周延儒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打开圣旨,开始郎声宣读起来。
当老周白胡子一翘一翘的将圣旨的内容慢慢读出来后,跪在地上的吴甡都被惊傻了。圣旨的内容其实并不出人意料,就是封他为大明太师、华盖殿大学士、内阁首相。问题是颁旨的场合和阵势有点吓人,这不应该是在皇宫里干的事吗?跑到人流密集的车站来颁这么重要的圣旨,卫戍部队的外围此时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好不好?眼前的阵势,感觉好生奇怪,朝中的大臣,还有皇帝到底在想些什么?出这幺蛾子干什么!弄的听完旨意的吴甡,此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封圣旨从用词措句来说是感觉拜相的圣旨啊?可大明好久都没整过这出了。按照古礼,若是真的拜相的话,好像是要三辞三受才合理,反正是不能圣旨一读,自己就上杆子去接着。现在的麻烦是吴甡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拜相的圣旨,自己以拜相的之意和礼节来对待也不合适,不以这个礼节来对待好像也不合适。怎么办?他真的没注意了!你们搞这一套,能不能事先沟通一下,实在是太难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