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言重了,从专桉组出来,说不准咱两人就平级了哪。江南士乱是上达天听的要桉。等事情有个了解后,有功之人肯定不会被亏待。说起来、这帮闹事的贼货对咱们干刑务的人来说,反倒是送功劳的福气。从他们手中挣功劳,可要比在战场上搏命容易的多。”
江南闹事的士子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搞出来的闹剧,最后成了别人挣功劳,谋进步的福报。他们被人当成了猎物,只愁抓的人不够多。
接令之后,大整了一个多月,王科立才叫停了对江南士子们的搜捕工作。事后盘点,此次行动共抓捕士子和趁乱搞事的乱党一万三千多人。按朱由检的设想来说,抓的人还不够多,但这一万多人,也足够让江南士绅伤筋动骨了。
对于侥幸逃脱抓捕的士子,王科立并没有轻易饶过他们。江南凡是有功名的读书人,王科立都让刑务人员过了一次堂,让他们写保证书支持朝廷新政,并且公开批判已经被拘捕的闹事士子。要是不表这个态,就会被视同参与或者同情闹事士子,会被剥夺功名,终身失去考大学和为朝廷效力的机会。
百无一用是书生,不考大学、不到官僚体系中混,这些读书人还能干什么?啥都干不了,整个人生都会失去希望。被人拿住把柄的江南读书人,没几个能站出来以身试法。
“陈兄、咱们这会看来是去定苦寒之地了。听说、已有好几批人被押解北上。十年啊!这十年流放的日子,可怎么活下去?早知道官府会如此狠厉,过堂的时候,我就应该早些认罪。早认罪的那些人,才判了两年。”在一处阴冷的牢房中,被关在一起的士子们开始吐苦水,悔恨起自己当初的行为。
“什么叫流放?朝廷是让我们去支边。大好年华、能为朝廷开边出力陈某无憾也。”
“陈兄、你这话是何意?当初起事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再说咱们去边疆,能为朝廷开边出什么力?咱又不是去边疆为官的。”牢房里的士子,对陈姓士子突然转变的态度很是费解。你这时候认怂,未免有些太迟了。
“当初是陈某湖涂,不理解朝廷对我等的善意,直到现在才痛悟过来。好在为时不晚也,到了边疆吾一定要好好为国效力,以赎己罪,好生支边!”
“陈兄、你莫非是到了边疆后想从教?妙啊!从教总比务农的强些。怪不得你转了性。”
经过这位士子的提醒,牢狱里的众人才反应过来姓陈的为何突然转了性。江南士子流放到边疆后,会有两种待遇:一个是在边疆的中小学当教师,另外一个则是在边疆的安民农场当农民。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当教师肯定比做农民的强。但问题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当教师,要想当教师得看表现和态度。
高姓士子被判了十年,作为一名聪明人,他心里清楚,这时候要不好好表现,争一个教师的资格,自己这辈子就彻底玩完了,死在边疆的概率会很大!为了能活着,他必须要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