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活的相对好一点,经商是为数不多的选择。人们固有思维中认识的商人,都是富人。可实际上,经商之人,十有九苦。成为富豪的只是少数。
栉风沐雨、奔波不停才是底层商人的生活常态。或者说、他们中大多数,只是贩夫走卒、引车卖浆之流,连商人都称不上。
自行车在大明越来越普及后,就成了徽州商帮出行的主要工具。这玩意比车马便宜和灵活,在路上的费用也低。载的货也要比挑担多,速度还快。对于底层游商来说,是最实用的工具。
离开徽州北上,这队商人每到县城等大地方后,就会分散开来,到乡下去销货,顺便也进些有特色的小件轻货。针头线脑、烟酒糖茶、文具百货,是他们往外卖的主货。
一般、散开三四日后,商队又会集中到一处,一起出发继续北上。集中在一起出发安一些,互相有个照应,还能相互串货,互通有无。
自行车带不了多少货,要是扎扎实实往外卖货,条件好的地方估计十来天就能卖的差不多。但商帮们不这么做生意,他们一次出来,会尽可能的多走些地方。一般都会提前定好目的地,到了目的地后,才会回返,而不是将货卖完就回。比如陆少庆商帮,此次得目的地就是山西猩州,到了那里之后,大家才会回返。
如此做生意,自然不是吃饱了撑的,为了多走路,而是利益最大化。游商有自身的劣势,但也有优势。他们的生存空间,是正常商业渠道覆盖薄弱的地方。他们卖的货都是小件轻货,有些东西甚至正常的集市和商铺里没有,去的地方多数是基本上没有商铺的地方。为了买个针,专门赶一趟集划不来,村里边来个游商,刚好方便。
小孩子的玩具,吃的零食啊,从游商手里买也方便。游商们卖的货,除了离家的时候带的以外,大量的其实是在当地的县城、大型市场补的货。挣的钱,是毛毛钱,一分一分赚出来的。
走的地方一多,利润差价就出来了。从徽州府带出来的粗茶,在附近的府县买不上价格,没啥利润可言,但是到了猩州利润就高了。从中原一带进的东西,到了山西,有的就能番几倍。甚至、相邻两个县的东西,售价也差别很大。比如一般情况下,靠近铁路线的地方,很多商品的价格就便宜,而与铁路线隔山隔河的地方,物价立马就会不同。东西奔波、走南闯北,才能以最少的本钱,赚更多的钱。
“过了黄河,咱就进入山西地界了!到了山西地界后,大家都能跑些路,尽量将手中的货多清一些。争取在猩州的时候,将货都能腾手。多带些皮子,往南返。”从开封西边的黄河浮桥上渡过黄河,踏上山西的地界后。陈少庆给他带过来的少年郎们叮嘱起了生意经。
为何将目的地定在猩州府,就是为了从那地方买便宜的皮子。猩州靠近陕北和套内的鄂尔多斯,并且不通火车,附近的皮货就便宜,不像大同、归化等通了铁路的皮货产地哪般贵。
低价从猩州进了皮子,驮到徽州府,或者是浙西、经过那边的手工作坊的加工,再卖到外地去,一来一回,赚的钱会多一些。经过几年到探索,这条商路和产业链算是初步形成了。是的、有铁路的地方,大商人们是看不上这点小差价的!可小体量的游商,就指着这点差价盈利。沿路做的生意是为了挣路费和嚼裹钱,往猩州卖粗茶,往徽州运皮货,才是这一趟真正要挣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