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
于野在逛街。
击退鬼修,生擒两位妖王,收服五位妖将城主,如今四方渐趋安定,他终于能够轻松地四处走上一走。
邛山与朵彩跟随左右,一如当年结伴闯荡时的场景,却不再遮遮掩掩、担惊受怕,因为于野便是这座妖城的主人。
正如所说,赤方鬼王与十万鬼众败退的消息已传遍整个妖域,朵彩也自然听说了于野的惊天壮举,又恰逢地处偏远的黑风城没有魔修侵扰之忧,于是她辞别了骨牙,独自踏上了古原城之行。或许知道于野的为人谨慎,为了打消他的疑虑,也是为了表明故人的诚意,她带来了骨牙的一枚玉简、或信简。
行至街口,城中的凡人与妖修认得自家的城主,纷纷躬身施礼、或举手致意。于野则是一边含笑回应,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玉简。
骨牙有没有捣鬼,不得而知。而他的信简中却留下一段话,与一张图绘。
“于老弟与各方牵扯之深,远非骨某所能想象。曲风固然有恩于我,却也得益于我的相助而留在妖域。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朵彩与我情同师徒,既然她有心投奔于老弟,还望念在传法之情妥为关照,现奉上灵墟秘境而以表诚意!”
骨牙的一番话,讲述了他与曲风交情的由来。投桃报李之说,无非想要洗脱干系,意思是他并不知晓龙城斗法的圈套,也未参与其中,请于野看在传授《天妖术》的情分上收留朵彩。
一篇《天妖术》,成了难以偿还的人情。
而他的诚意,则是信简附录的一张图绘,乃是灵墟秘境的舆图!
记得骨牙亲口说过,他的《天妖术》来自灵墟秘境,却已忘了相关的途径,如今竟然奉上图简,那个老滑头也是满嘴没有几句实话。
而灵墟秘境远在仙域,此图有何用处?
穿过了又一个街口,于野与行人含笑点头,他看向身旁的朵彩,好奇道:“你在黑风城该是何等的洒脱自在,为何万里迢迢奔赴孤寒之地而投奔于我?”
“咯咯!”
朵彩粲然一笑,道:“是否记得当年之约?”
当年之约?
于野摇了摇头,无言以对。
当年为了打消朵彩的猜疑,他谎称来自仙域,并答应返回之时带着她同行,未想到她至今念念不忘!
这便是说谎的代价?
“我随骨牙师叔回到黑风城,甚是无趣。而与你相伴,天地日新,咯咯……”
朵彩笑声动人,两眼生辉。
与其想来,于野性情沉闷,并不讨人喜欢,而离开他之后,却少了惊险奇遇,也少了诸多机缘与乐趣!
“啪、啪——”
“哎哟……”
前方便是城门,传来一阵抽打声与喊叫声。
城门一侧摆放着石凳,端坐的高大壮汉正是奎炎。他面前趴着一个男子,应是城中的妖修,竟然撅着屁股,被奎星挥舞木根抽打。另有一群汉子守在一旁,乃是奎月、仁戌等妖修。过往的行人受到惊吓,远远躲避观望。
“哈哈,头领!”
远远见到于野走来,奎炎咧嘴大乐。他与邛山依然称呼于野为头领,更显几分亲近。他带着一群属下相迎,又惊讶道:“咦,这婆娘怎么来了……”
“呸!”
朵彩啐了一口,道:“本姑娘怕你惹是生非,帮着于城主管教你!”
她借道传送阵而来,守城的奎炎并不知晓,而两人算是老相识,又有饮酒的交情,免不了一番吵闹。
“哈哈,奎某请你饮酒……”
“哼,算你识趣……”
“为何打人?”
于野伸手指向地上趴着的汉子。
那是位筑基妖士,屁股带血,形状不堪,却被奎星踩在脚下而难以动弹。
“哈哈!”
奎炎恶笑道:“这小子巡城不力,偷奸耍滑,且打五十棍子,长长记性!”
“随我出城走一趟”
于野不再多说,带着邛山、朵彩直奔城外走去。
这家伙性情残暴,每日不是酗酒,便是打人为乐,而他并未当众斥责。一头狼王,他所率领的也应该是一群恶狼。
“哈哈!”
奎炎面露喜色,道:“奎星、奎月与仁戌在此守城,不可懈怠,老子出城耍一耍,这段日子着实憋闷!”
他大步冲出城外,迫不及待道:“头领,你我去往何处?”
邛山与朵彩摇头不知。
于野已御风而起,直达百丈高空,这才回头看向古原城与追来的三位同伴,抬手往东一指,道:“灵蛟谷——”
之前缴获两位妖王的一块玉佩,让他忽然想到了灵蛟谷。
灵蛟谷,与古原城相距三千里,位于妖域与魔域交界之处,为上古遗留的秘境,也是古原城所辖之地。多年之前,于野与朵彩曾经有过一次灵蛟谷之行。如今他已是古原城城主,也算是灵蛟谷的主人,不管两位妖王留下的玉佩是否与其有关,他都应该再次前去查看一番。
而说起灵蛟谷,便忘不了大泽的灵蛟谷与尘缘往事。他将自己埋葬在星原谷,本以为斩断了红尘,不想那熟悉的烟火气息,依然在他的神魂深处袅袅不绝……
午后时分。
一阵疾风穿过山林而来,遂即现出一位壮汉与一位老者的身影,却又彼此瞪眼,相互不服气的样子。
“老狐,你的遁法与我相差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