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不过你也看见了,青崖跟爱国、青山他们关系好着呢。”
“青崖和晓静要是有啥事,他们不会坐视不理,你操心啥?”
李秀丽说完,高萍继续道:
“秀丽说的没错,闺女是娘旳棉袄,晓静又勤快又孝顺,再过两年,等孩子嫁了,就成别人家的了,你就是想天天见都见不着了……”
女儿跟当娘的‘朝夕相处’的缘分最多也就十几、二十年,短着呢!
以前老三媳妇儿对晓静冷冰冰的时候,她们劝过骂过。
红燕却是跟钻进了牛角尖,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现在既然老三媳妇儿知道错了,她这个当长嫂的就想多劝劝。
比起被老二和老二媳妇儿惯着的棠棠,晓静确实过的苦。
张红燕闻言,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出来。
“……我知道了。”
“是我昏了头了……”她声音带着似有若无的更咽。
一想到大嫂说的闺女就快成别人家的了,她心里又疼又愧。
张红燕的娘家离双山大队不算近。
但是,高萍打听过她家的事,知道她不容易,对这个妯娌很是心疼。
张红燕刚出生时没了爹。
她娘带着她和她姐艰难度日。
张红燕十岁的时候,她娘积劳成疾,一倒下就没起来。
大人没了后,没过一个月,家里的地被村里的恶霸强占了去。
后来,无父无母的姐妹俩在村里受尽欺辱。
拼尽全力长大。
张红燕的姐姐不知道因为什么,吊死在了村口。
从那以后,张红燕的脸上就很少露出笑脸。
甚至有了心病。
这心病在生下林晓静并得知自己身子坏了,再也生不了孩子后,日复一日变得严重。
最后发展成为对林晓静冷暴力。
张红燕回忆着自己的闺女的相处记忆,发现少的可怜。
多的是闺女瑟缩着跟她说话,她一脸不耐的样子。
越想心越紧。
那种窒息感如被一只手攥着心口。
“……大嫂,二嫂,有些事我怕被人说闲话,一直没往外说过。”
“今天有时间,我想给你们说说,憋在我心里十几年了,我心里难受的慌……”
高萍一愣,随即怨怪道:“咱们妯娌有啥话不好说的,想说啥就说啥,怕什么被人笑话,谁会笑话你?”
林家这么多人呢,谁敢说闲话,不打到她家后门去!
就在这时。
李秀丽去旁边的灶房拿了些零嘴出来,一人泡了一碗红糖水。
一边放东西,一边说道:“有啥话直说吧!我们听着呢。”
张红燕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苦笑了一下。
“大嫂,二嫂,你们应该听说过我克亲的名声吧?”她声音很沙哑。
“啥克亲?我们不信这些,你也别多想。”高萍拧眉道。
老三媳妇儿要是克亲,他们哪还有命在?
什么克亲,简直是无稽之谈。
李秀丽也不信,说道:“说这些干啥,这些都是那些没事干儿的人瞎传的,跟你没啥关系。”
此时落日余晖在天边晕染开,绘出一副美丽的瑰丽图景。
高萍和李秀丽眼神坚定,没有一丝犹疑。
这目光,逐渐抚平了张红燕心底经年累月积攒的苦痛。
“嗯,谢谢大嫂二嫂,你们听我说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