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平静下去,蛇妖巨大的身体慢慢浮起来,被飞剑斩过的地方还在流着猩红的血液,杨平安坐在浮动的蛇头上,大口喘气。
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山羊胡在宗门里,专门负责看管灵兽的存在,带灵兽出来遛弯,结果碰到个貌美女子,就去流连了一下,结果灵兽就走丢了。
着急忙慌四处寻找,终于在河边找到了灵兽,正准备回去,可灵兽似乎感应到什么东西,竟然违背他的命令,自顾游走了。
这灵兽本来就有蛟龙的一丝血脉,已经在宗门里豢养了几十年,已经有通灵迹象,它感应到的东西想必有些来头。
就这样山羊胡不紧不慢坠在灵兽后面,一路看它到底想做什么。
不想灵兽竟然死在这群凡人手里,这样的结果,自己回去铁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一时怒起,手捏剑诀,飞剑直往船上船员斩去。
都怪这帮无知的凡人,真是死不足惜!
船头入定那人修为不在山羊胡之下,也不知道这么回事,竟然在这船上突破。山羊胡有些想不通,但这样的人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破镜关头遭到阻止,只怕他醒来,与自己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那个杀死灵兽的小子也有古怪,前面一直守着破镜之人,只怕是同路的。
那我就杀几个不知死活的贱民泄愤!到时候带他们人头回去至少也能有所交代。
看见蛇妖彻底死去,哑巴顿时觉得大仇得报,在船上又哭又跳,让人不禁心酸异常。
然后,一把飞剑从他胸口透了出来。
他还在跳,手舞足蹈,慢慢觉得胸口有点痛,然后低头看了一眼。
“阿巴阿巴?”他缓缓回头对着船老大不知道说些什么,可能在问发生了什么,也可能在问自己是不是还有救?
小哑巴渐渐失去力气,身形摇晃。
山羊胡双指剑诀一引,飞剑被抽了回去。
血液喷得到处都是,小哑巴无力躺倒在甲板上,手脚一抽一抽的,嘴里的血沫子还在往外吐。
船老大很愤怒,手举到一半,就再举不动了。
他不敢下那道命令。
就这么一犹豫间,又一个船员挨了一剑,他人还站着,头已经咕咚一声调到甲板上。
“还击啊,等着挨宰吗?你觉得他还会跟你讲道理吗?”杨平安大急道,他抓住绳子,奋力往上爬。
船老大看了一圈,船员们在甲板上四处慌乱寻找掩体,眼睛却时不时看向自己,在等自己一个手势,一个命令。
他们都是从一个村里出来的。
原先村里穷,村民都是依靠打鱼为生。因为伊水而居,每年雨季碰到洪水,村子就被冲的一干二净,举家都到附近山上猫在树上过夜。
后来实在过不下去了,张顺就出来找活计,在货船上做水手。如果不是从小水边长大,水性极好,估计就只能做摇橹的苦力汉子了。
从十几岁一直干到二十三岁,张顺也从瘦不经风的毛头小子长成精壮的青年汉子,水性好更是在圈里出了名。
只是后来走货,遭遇强大的妖兽催毁了船只,船上的人下饺子一样落水,大家都拼命游。
那妖兽凶悍游得又快,逮人就咬成两截,胡乱吃进肚子,河面殷红一片。
张顺心里十分害怕,只顾把全身力气都使出来拼命往岸上游。
等他上岸回头看去,河面风平浪静,他喊着船上伙计得名字,一个一个喊过去,除了山坳里的回音,没有一个人应答他。
无处可去的张顺,只能回到村子。村里正遭洪灾,大家都还窝在树上啃树叶果腹。
随着洪水褪去,整个村子一片狼藉。村里族长就找张顺商量,看能不能带着村里人跑船运。
张顺刚刚死里逃生,听族长一说,想起水里的妖兽腿脚还打颤,当场就拒绝了。
只是看到忙碌伐树重建房屋的村民,饿的哇哇大哭大人没空管顾的孩子,张顺有些迷惘。
这种事情每年都要经历,洪水冲走的不止是房子,他们的家园菜地,还有人。张顺有个哥哥,小时候就是被洪水冲走了,再没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