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决斗的地点选在马尔斯公园。
这个地方原本是巴黎人踏青的圣地,结果在革命第二年发生了马尔斯惨案,国民自卫军在当时的自卫军总司令拉法耶特的默许下,对在公园里和平集会的长裤汉们开枪了。
从那以后这个地方就不再被巴黎的年轻人当成踏青野餐的去处,时间长了公园的广场上长满了青草,完全看不到石板的路面了。
决斗当天,安宁早早的就带着波丽娜过来了。
拿破仑在外打仗不能到场,安宁专门给他写了信,保证他的妹妹会毫发无伤的从决斗中归来。
德穆兰也来得很早,然后还带来了他那边的见证人。
看到那个见证人的时候,安宁不由得皱起眉头。
乔治·雅克·丹东下了马车,环顾一下四周,然后目光落在安宁身上。
他挠了挠头“德穆兰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要决斗,我至少要在场目睹他的最后一刻吧?”
德穆兰确实是丹东的好朋友,作为雅各宾俱乐部的“老人”,安宁很清楚这一点。
他向丹东走了一步,问道“你知道德穆兰为什么会被人扔手套吗?”
丹东回答“因为他对你出言不逊,我知道的。但是你应该知道,德穆兰就这个性子,他人不坏的,伱还和他一起打过巴士底狱呢。”
安宁“不是我扔的手套,是波丽娜。我当时虽然有点生气,但是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毕竟是一起打过巴士底狱的人,这点容忍度还是有的。
丹东“那你拉住她啊,我们雅各宾派,还没有在和敌人的战斗中倒下,就先和自己人决斗死了,外人会看笑话的。
“雅各宾派就应该像马拉那样,死在可恨的敌人的手中,死在敌人的屠刀下。”
安宁“别说了,选手抢的是德穆兰,他要是选的剑,我还能教一教波丽娜让她手下留情。”
手枪基本就是看脸。
所以安宁非常的担心,毕竟他又没有装斯坦威义体,不能在枪弹命中之前救下波丽娜。
他当决斗见证者,其实只起到一个让自己心安的作用,这种时候不呆在离波丽娜最近的地方看着,他肯定会担心得要疯掉的。
克里斯蒂娜也来了,坐在远处梵妮摆出来的桌椅后面,一双无处安放的手在桌上神经质的动来动去,表现出她的忐忑不安。
只有波丽娜,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这个小姑娘绝对有一颗大心脏——跟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丹东看着波丽娜的样子,然后又看看安宁“你是不是传授了她什么神功?”
安宁差点笑场,心想我是法革的将军,不是开坛打拳的,我能有什么神功啊——不对,我还真有,但是这个不能外传啊。
这时候拉扎尔·卡诺也出现了,丹东和安宁一起上前跟这位第三方见证人打招呼。
安宁“辛苦你了,忙着组织进军莱茵的粮草弹药的时候为这种事把你找来。”
卡诺“其实没有多辛苦,就当出来踏青了——抱歉,这么说对待会可能要见血的两位有些不敬。既然三位见证人都到了,那……”
这时候又一辆马车在三人身边停下,车门开了,盛装的罗伯斯庇尔从马车上下来。
连安宁都惊了,因为这个决斗不是什么沙龙,理论上讲除了见证人和当事人,其他人都没有必要过来的。
罗伯斯庇尔连社交场合都不喜欢出席,来凑这种热闹简直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