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虽然是午饭的时间,饭馆里也香气四溢,可是除了门口两旁等着剩饭的乞丐,店里客人寥寥,并没有什么食客。
店里的伙计看有客人来了,用大的变了调儿的声音喊道:“有客来——几位客官里面坐,想吃点什么?”
现在是店里的伙计比客人多,这里说的不是客人稀少,而是确实需要许多人来护卫,不然看外面灾民的架势,许多事儿都说不准。
听到伙计吆喝,大家都看着珍珠,这谁拿钱谁做主。“既然来到山东,听说山东的刀削面味道很不错,你看看我们几个人,就吃刀削面吧,在座的想吃几碗就吃几碗,刀削面管够!“珍珠随口道,眼睛扫了扫厅上,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了。
苏越走过去坐在珍珠的右边,耕田对孔方道:“圆融兄坐吧。”说的是让孔方坐在珍珠的左边,他自己就要走到珍珠的对面坐下,石头大踏步的走到珍珠的对面,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珍珠和苏越还有王老汉各倒了一杯茶。
耕田和孔方全都一愣,耕田皱了皱眉,孔方微微一笑道:“这张桌子怎么也容不下这么多人,我们和二蛋去坐另一张桌子吧。”耕田微沉着脸,转身带着孔方和两个村民坐到了另一桌。
珍珠微笑着看了石头一眼,石头一脸的理所应当,对耕田和孔方的表情视而不见,王老汉脸上也带了笑意。
那个瘫子还好说,那个什么牛的。一脸眼高于顶,整天一脸欠揍的样儿,吃我们王家庄的,喝我们王家庄的。还看不起人。看不起别人也就罢了,对珍珠都有轻视之色,还真把自己当盘儿菜了。都不知道自己的衣食父母是谁了,白眼狼,石头要不是看耕田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早就想揍他一顿了。
对于石头的这些动作,珍珠也没有什么要制止的,耕田确实有些过分,只是珍珠出手有些不方便。她能从耕田眼里看出对自己的轻视,大概因为自己是女人吧。因为能力和意见分歧之类的轻视自己,珍珠都不介意,她允许不同意见的存在,可因为自己是女子就不分缘由的鄙视自己。那她也没什么客气的,这也返了她的忌讳!
苏越抬眼看了珍珠几人一眼,看到珍珠和石头的互动,就低头喝了一口茶,也权当没有事情发生,这耕田也太不长眼了,原来就把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话挂在口头上,对女子动不动就搬出女戒来,这在书院。在平时都不是什么大毛病,最多不过被人说句死板,你也不看看现在,他们的老板可是一个女子,还动不动就表现出对女子的轻视,这不是找不自在呢。
这一路行来。苏越对珍珠的所作所为都灌满了耳朵,种种迹象表明,珍珠可不是外表表现的这么弱不禁风,美美人灯办的吹吹就倒,没有些手段,怎么带着这么多人逃难,怎么让上至镖局下至族人服服帖帖听她的。
这次耕田恐怕是要倒霉了,只希望这位珍珠娘子手下有些分寸,不要出手太重了,否则耕田就麻烦了,苏越心中祈祷着。
等刀削面上来,大家闻着香味四溢的刀削面,全都馋虫大动,这在路上虽然没有挨饿,可是饮食太单调了,一天到晚都是吃锅盔,一点别的饮食都没有,偶尔有牛累死病死,他们能喝口肉汤,吃块肉,还是吃的大家一看到锅盔就反酸水儿,仿佛全都在害喜,可是在乱世之中,能有口饱饭吃就阿弥陀佛了,那里还能奢望别的,今天闻着刀削面的香味儿,直想一口吞下去。
当大家要拿起筷子吃东西的时候,珍珠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带着面纱呢,这在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吃饭,出来的时候也没想到要在外面吃饭,要不然就带着斗笠面纱出来了,而不是直接把面纱嵌到两旁的头发里,现在麻烦来了,到底要怎么吃饭呢。
发现这个问题的不止珍珠,还有孔方,孔方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来到德记以后,他看到珍珠选了在大厅就坐,以为珍珠并不是有意遮挡自己的容貌,而是出于礼节或者顾忌别人的口舌,做的样子。现在看珍珠犹豫的表情,僵硬的动作,迟迟没有拿起筷子来,就知道并不是这个原因,珍珠是出于本心并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的容貌,坐在大厅是一时忽略了,现在感觉应该很为难。孔方静静的坐在另一张桌子旁,看如何珍珠处理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