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现代仅凭借地貌和地标,她就可以猜测出是什么地方发生的,就可以紧急避险。可惜她现在是在一个陌生的虞朝,陆盛的舆图她也见过,山山水水简陋而模糊,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估计最新的舆图一般人根本没有办法得到,只能用这些早年间的舆图凑合着行路。
要不是有陈叔在一旁把关,不知道这会他们的路线都偏到哪了。
古代还真是寸步难行,平白无故谁会千里迢迢逃荒啊,若是风调雨顺,除了行商之人外,大部分人一辈子走的最远的路估计也就是定阳县那么远。
说到这,和安村最早离开的一部分流民,原身的大伯一家好像也在,若是没有偏离路线这会估计也该到了江南地界了吧。
算了,她想这些干嘛,哪怕是死在半路上也跟她没关系,不过就是原主的仇报不了,姐弟几个名下的家产也要不回来了,可怜她穿越至今,连铜板都没见过啊,还有比她更可怜的穿越女吗?
罗蔓欲哭无泪。
陆盛神色奇异,双眸闪过一丝精光,沉默了好一会,就在她以为他不会说什么的时候,他才开口道:“罗姑娘什么什么学会了易经天问?”都开始说一些玄乎其玄的话了。
他没说信也没说不信,罗蔓心里有些无语,这又在这跟她扯皮,咋就不能直来直去,非要先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再进入正题,累不累?
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不忍心城中百姓受此劫难,都是天生地养,你我本无差别,若是有能力就帮一帮又有何妨?”
一旁的陈策一脸惊奇地看着她,总觉得这话一股白莲味,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这…没想到罗姑娘如此心善…”
这话可就羞煞罗蔓了。
她心善?她心善看着流民饿的吃苔藓无动于衷,她心善看着孩子病倒在他母亲的怀里看都不看一眼,若不是承了原身的情,相处久了就她那五个拖油瓶都鲜能感化她。
端的是冷血无情,自私自利。
罗蔓在心里啧了一声,就不该好奇多嘴问这一句。
谁让未知万花筒告诉她断壁残垣的城墙里迎来了最终的胜利,流民军被身骑大马,头戴青巾,一身风流意气的青年所屠。
街道两旁都是夹道欢迎跪地报恩的灾民,天神一般的男子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在火光中披上圣洁的光芒。
画面定格在青年男子手握缰绳,骨节分明的手指如上好的羊脂白玉,虎口处的一颗红痣,是王维诗里的相思。
可她琢磨着这一两百号人,有这个能力救人的,且愿意救人的,也只有陆盛了。
不对!
罗蔓猛地上前抓住他手,仔细看了看,他的虎口处没有红痣。
救人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