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嚣张至极,他断定周超不敢轻易动自己,于是越发张狂。
但他显然料错了,作为零零后的周超,正是叛逆的时候,要是好言好语跟他说,说不定还能成功。
可要是威胁他……呸!还就真不惯着你!
周超闷哼一声,右脚一踏,脚边一杆以木头制成的长枪枪杆就被他踩碎。
脚轻轻一挑,还挂着红缨的枪尖稳稳落在周超的另一只手上。
银光一闪,赵林抖了一下,就彻底不能动了,在他的喉咙处,还有一条长长的伤痕。
“杀你,脏我手尔!”
说完,一把扔掉赵林的尸体,随后赶紧拾起自己的马槊,紧张地盯着逐渐逼近的敌军。
周超有些后悔,要是直接擒住赵林,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将其斩杀,敌军的军心必然涣散,再无作战能力!
只可惜,周超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看来反派不仅死于话多,更死于拖拉!
不过周超可没有放弃生的希望,哪怕他现在一个人处在敌军后方,与自己人隔开,但他仍要放手一搏。
越来越近了!
敌人的眼睛里都冒出了红光,一个个的神情犹如虎豹豺狼。
“都给我冲,必须救出我二弟!”
赵信长急了,舞动着偃月刀就要带领大军冲阵。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这让两边的人都愣住了,难不成还有第三方插足?
突然,周超眼睛一亮,因为他看到一杆旗帜在风中飘扬,上面大大的“楚”字令人振奋。
“难道是楚王?”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大军已到,骑在最前面的人周超认识,赵信长也高兴地大笑,“三弟!是三弟带人来支援了!”
“讨乱贼,保家国!”
李伟成大吼一声,身后的将士们也都跟着齐声大喊。
吼完,李伟成很有自知之明的放慢了速度,让将士们向前冲锋,他一介文人,上前杀敌就等于给敌人加军功。
此次他只带了五千人,但这个数字已经足够填补兵力上的空缺,再加上有赵信长领兵,李伟成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哈哈,我陵州城派来一万将士,尔等还要负隅顽抗吗?”
这时,周超突然大笑,用言语恐吓敌人,传信时,周超的确是让李伟成带一万人马过来,但他其实也清楚,能有五千人就不错了。
且他大略扫了一眼,的确是五千人左右的样子,然而现在可是在打仗,敌人哪有功夫去验证周超说的真实性。
周超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这让敌军压力大增,原本赵林身死,士气本就十不存一,现在更是丁点都不剩了。
一扫众人的神情,周超就知道对方早已经失去了战意,于是趁热打铁道:“尔等可知,你们的行为乃是投敌!攻打自己的同胞,可是罪不可赦!”
“不仅是我们饶不了你们,楚王回来一样也是,律法上明确写着,投敌叛国者杀无赦、诛九族,你等下了地狱都不得安宁!”
声如雷鸣,在敌军的每个将士耳边炸响,他们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是哪个带头,率先丢盔弃甲抱头痛哭,有了表率,其他人也就纷纷模仿。
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们的脊背与心灵,这根稻草,不是带兵来援的李伟成,也不是说出那一番话的周超。
压垮他们的,是他们自己内心里,存在的良知与道德!
他们这些小兵,都是听从上面的安排行事,且有拒绝不了,现在他们的领导赵林已死,又有周超和李伟成施加的双重压力,他们终于顶不住了。
眼见效果不错,周超知道不能再给他们压力了,这些士兵正处在不断下陷的泥潭沼泽中,需要一只手拉他们起来。
“我知道,其实这并非你们的本意,有罪的都是赵林,现在他已经身死,你们不用再违背良知,听从他的命令了。”
周超放缓了语气,递出了那只名叫希望的大手。
“没有了束缚,你们便是想卸甲归田,也是可以的!”
卸甲归田?
这四个字,是乱世中的士兵最想听到的四个字,原本还在痛哭的士兵们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赵信长大急,要是让这些人走了,他们的兄弟不就白白牺牲了?
就在他想要出声阻拦时,一只手急忙捂住了他的嘴。
是李伟成!
他微微摇了摇头,因为李伟成知道,周超肯定还有后话。
果然,周超继续说道:“不过,你们的双手上,都沾满了同胞的鲜血,用这样的双手种下的粮食,难道就没有血腥味吗?”
刚说完,那些士兵都摊开自己的双手,双眼涣散,手也在发抖,这是他们的良心在谴责。
“不止如此,当你们闭上眼睡觉时,同胞们的面容浮现在你们的脑海,你们还能否安眠?”
两句疑问,让士兵们跪在地上不断的用手在地上摩擦,想要擦去手上的鲜血,可无论怎么擦,他们总是感觉血液依旧顽强地停留在手上。
“大人,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