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看见了
有只街角的蝴蝶飞上了青天
要上访青天大老爷
它四肢健全手脚并同
三步并一步爬进了衙门
我很好奇那个跪在大堂的蝴蝶看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啊
我相信
它下来之后会把它看到的一切描述给我听
马的头颅狗的腿子还有地上痉挛的翅膀
但是有些事必须得自己去了解
它告诉我不要试图飞上青天
我没有理会歪歪斜斜的站在衙门
差人咿咿呀呀把我抓去
青天大老爷端庄的坐在高堂之上
狗头铡猫头铡鼠头铡
五花八门我看不清也数不清
样本七零八碎标本井条有序
流血的创口总有复合的盼望
而在心中永不肯痊愈的
是那不流血的创伤
多情应笑我千年来
早生的岂止是华发
青天已洒下天罗地网
无法逃脱的
那天醒来后我没有了翅膀再也飞不起来
#老兵
到了午时,街头人来人往,菜市场的人越来越多,擦肩接踵。
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为菜市场增添了热闹的气息。
处在市口侧面的一房子大门四封紧闭,与喧嚣声格格不入。
有时候,越是安静,就越是嘈杂。
四封紧闭的小卖部里,黯淡无光,少许集束的阳光打在房梁上,又散成漫天星。
本是整齐摆放辣条的四角桌,却被扑克牌堆的铺天盖地。
一胖子,一瘦子,一高一低。
房间里,瘦子睁大眼睛,太黑,看不见手脚。
叫来胖子,胖子又透过门缝,眯着眼看着外面,太亮,还是看不见手脚。
两人牟足了劲,还是无济于事。
“你手呢?”
“我手在这!”
“你脚呢?”
“找不着了!”
“怎么回事?”
“草,我他妈脚麻了!”
两人最终一致同意,“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手脚在人间!”
猛然打开了小卖部的最后一扇门。
“得是老太婆不在家,才弄得我们可以打一手好牌。”李狗蛋累的大声喘气,咪着手中的扑克牌,心满意足。
阿玖看着自己的手脚都还在,长长的松了口气:“刘菁菁开拖拉机去城里进货了,一时半会回不来的,估计得是响午。”
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响午?”
李狗蛋按耐不住性子,气呼呼:“现在踏马是的几点?”
“十点!”阿玖仰首伸眉,松了一口气。
李狗蛋听到后也是长长的舒了口气,双腿八字分开稳健的搭在茶几上,欣慰的看着它们,刘菁菁在家的时候,得藏手藏脚,日子可没这么潇潇洒洒。
在外面也是,相关“衙门”提出了一些指导性意见,街坊玩命捏藏手脚与头尾。
这繁华的城池有时感到陌生,当乌云不断堆叠,暴雨也就如期而至,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青天来?
“现在几点?”
“十一点!”
“那还好!刘菁菁回来的时候,会有拖拉机声,不用怕。”
“嗦嗦稀稀!”
“嗦嗦稀稀!”
“嗦嗦稀稀!”
“你嗦个屁啊!”阿玖终于忍不住了,回头望向李狗蛋,总是莫名其妙的发出怪声,简直厌倦不得。
李狗蛋盘腿而坐,腰间肥肉臃肿,半个上身打成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左手扣着右脚,右手又摸着左脚,指甲相对,夹缝相望。
歪脖缩颈看着阿玖,没有回一句话,场面一度尴尬。
“嗦嗦稀稀!”
“嗦嗦稀稀!”
“嗦嗦稀稀!”
阿玖跑到跟前:“李狗蛋!”
李狗蛋又扣扣鼻子,抓抓脑袋,一脸无辜:“这次真不是我!”
阿玖左顾右盼,神神兮兮:”李狗蛋,你有没有闻见臭味?”见李狗蛋茫然失措,也没在追问,反而是这令人作呕的臭味,唔得搓胸顿足。
李狗蛋在房间里打着转,东寻西觅,硬是没找出个因果,“什么味?”
阿玖又猛地一吸,差点呕出,踉踉跄跄:“我觉得像死老鼠味!”
“咳咳!”这是从小卖部门口传出,两人从隔板一跃,跄跄闻声而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老头,炸一看,有手有脚。
阿玖徒步走进跟前,瞅着他,清晰的看见,长着一副古铜色的脸孔,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尖尖的下巴上,飘着一缕山羊胡须。
几分钟过去,两人把老头前后夹击,不停的打量着,高高的个儿,宽宽的肩,估计他已年过古稀,最令人嘘唏不已的是他光秃秃的头顶上扣着一顶黑色的五角星红帽。
李狗蛋打破宁静,直言不谏:“定是他身上的臭味。”
“应该不是,我没唔得。”一见面,刚开始阿玖也认同,但就在刚刚打量了这么久,还是没了个根据。
“要我说啊,就是。”
“不是。”
看阿玖态度坚决反对,李狗蛋开始着急:“老头你过来自己说,是不是你身上的臭味?”
老人坐在墙角,突出的颧骨顶着一张沧桑的皮。
他根本就不知道两个小孩叽叽喳喳什么,但是在这饱经风霜的脸上渐渐绽开一丛笑,从前额到眼睛,再到嘴角,逐步展开,像是告诉他们,”我不知道啊!”。
两小儿辩屁
一儿吵不过
便大骂
问其老头
老头不能决也。
两小儿笑曰:“孰为汝多知乎?”
墙角的老人静静的正直矗立,石门槛上的两孩互相指着破口怒骂,谁也得理不饶人。
“咳咳…!”老头子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轻微的咳出一声。
“刘玖,你大爷的。”
“李狗蛋,我没大爷,反弹。”
“反弹无效。”
若无其事,还是接着你一口,我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