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一转,“不过说来奇怪,本宫与毅王从未见过面,怎地毅王一眼就能认出本宫?本宫可未有异色眸这样明显的特征呢。”
苏景年回道,“小王也只是猜测,幸而言中罢了。公主衣着华美、气度非凡,身份高贵显非常人;身旁却没有任何侍婢仆人跟随,想必是对皇宫了若指掌,定是南国皇室中人;此地又为皇宫外院,出入女子不会是深宫妃嫔;皇上于兴庆宫设宴款待诸国使节,命太子殿下与永宁公主一同出席,此路正是通往兴庆宫之路,所以小王斗胆猜测您是永宁公主。”
永宁眼睛眯成一条缝,掩嘴轻笑,“本宫早就对毅王的聪明才智有所耳闻,今儿碰巧遇见了,反倒是真真应了那句古话了,百闻不如一见啊。果然是心细胆大,急智多谋,令本宫好生佩服。有机会本宫定要向毅王打听打听,那些关于毅王的民间传闻是否为真,各中秘事又是如何。到时候还请毅王赏脸,不要嫌弃本宫啰嗦才好呢。”
“怎会,公主也说是民家传说了。百姓们传颂事物,皆喜爱夸大事实,其实不过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小王还请公主不要见笑才对。”苏景年小心答道。
“哎呀呀,看来九皇弟还真是拘谨着呢,罢了。本宫还是先领着九皇弟前去兴庆宫赴宴吧,这天色瞧着也不早了,再晚些过去怕是要错过了开席的时辰,失了礼数了呢。”永宁笑着看了眼苏景年,便启身前方带路。
苏景年回道,“皇姐说的话在理儿,那老九就劳烦皇姐带路了。”言罢,两步跟上去。
皇弟?皇姐?呵呵呵,怎么总感觉这洛神话中有话,好似在暗示些什么呢?莫不是因着马上要见老皇帝,自己变得敏感多疑了么?
罢了罢了,管他龙潭还是虎穴,不闯闯怎得安生???请君入瓮的好戏既然已经开台,那么我便去这鸿门上搅和搅和,破了老皇帝的烂瓮!
二人一前一后,往兴庆宫走去,一路再无话语。
兴庆宫大殿
十二今日着黑色蟒袍,白玉冠束发,落座于左侧次客位。老七一身霜白,仍旧是俊美儒雅,坐于左侧主客位,二人正在寒暄。宝奴、战鳌以及老七的侍卫,分别坐于主人身下小位。
右侧次客位上坐着的美人正在与小位上的女侍笑着说些什么,二人身着藏族华服,不难猜出,这就是吐蕃公主达瓦卓玛了。
永宁领着苏景年行了片刻,便到了兴庆宫殿门口。
询问了殿外内侍,得知皇上与太子仍未到,便免了通传,拉着苏景年直接进了殿门。
众人见有人从正门入殿,都将目光投了过去。
苏景年一身玄色蟒袍,胭脂色马裤,脚踏暗金流云马靴。发丝披散,笑得落拓不羁;永宁一身琥珀,体态婀娜,举手投足尽显妩媚,笑靥如花。两人仿佛从画中走来,活像一对精致的瓷娃娃。
老七本是谈笑风生,见了是苏景年就回忆起那日的荒唐事来。“哼!”,气得直接把头甩向旁处,来个眼不见心为净。这个死老九,还有脸出现!!!
“?!!!”十二先是面露惊诧,转而阴云遮面。
暗想:“苏大哥?异色眸?!!!呵!他居然是大金国的宿敌?!北域王?!”思虑一转,“金国与他有杀父之仇,他怎会如此好心于那日为我解围???莫不是故意戏弄于我?!!!可恶!!!”
继续推敲,更是气得把大牙咬得嘎嘎作响,“之前曾听阿什库说,此人狡诈乖戾,睚眦必报。说不定那解围根本就是他自导自演的好戏!实在可恨!!!枉我还把你当什么知己良朋!!!你却如此侮辱于我,居心何在?!!!”
宝奴和战鳌也都吃惊于这让人难以相信的事实,那日的独眼奇公子,居然就是大金的死敌,北域王苏景年!!!想想那日十二皇子与苏景年走得如此亲近,如果对方对十二皇子下手,那可谓是无往而不利,防不胜防。二人当下冷汗直冒,后怕不已;互相换了个眼色,必须加强警戒,严防贼人,尤其是这个北域王苏景年。
苏景年见十二脸色转阴,方想起自己对十二是隐瞒了身份的,正欲上前解释。
“你、就是、北域王?苏、景年?”吐蕃公主边好奇的打量着苏景年,边用不甚流利的汉话问道。
苏景年听见有人唤自己,便偏头看向吐蕃公主。
见其身形饱满浑圆,着金色藏袍,右侧袍子挽于腰间;褐色皮草装饰袍领,藏蓝色内衫绣满火红色的格桑花;头戴松石、脖子佩带九珠天眼、腰间挂着五彩罗松;五官立体,明目深含,小麦肤色,双颊有着高寒地区特有的红润,整个人看起来健康明朗,贵不可言。
苏景年笑着回道,“正是小王,想必这位就是吐蕃公主,达瓦卓玛殿下了。”
达瓦展颜灿笑,“好说、好说,”指着自己,“叫、我、达瓦,”又指指身边的女侍,“她、仓决,”最后指苏景年,“你、苏、景年。”
顿了顿,眉毛皱成一团,“不要,殿~上,殿~下,麻烦!齐人、称呼、很麻烦!!!”可以明显听出,这两个“殿”对她而言是有多么的折磨。
殿内众人见状皆大笑,这吐蕃公主坦诚直率、可爱得紧呢。
达瓦被笑得摸不着头脑,满眼疑惑,偷偷扯扯身旁仓决的衣袖。仓决笑着投过去安慰的眼神,在桌下却轻轻握住了达瓦的手,捏了捏、又捻了捻。达瓦红扑扑的脸颊,更红了。
这时,殿外的内侍通报道,“皇上、太子殿下摆架兴庆宫!!!”
众人赶快起身,整理仪容;苏景年与永宁相视一笑,也都走到各自座位上,做迎接皇上和太子的准备。
高英最先入殿,环视一圈,目光在苏景年脸上略作停留,便高声宣道,“皇上驾到!!!太子殿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