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旁的莫若离见她如此反常举止,心中已是起了怀疑。
自袖中抽出一方雪色丝帕,莫若离递了过去。
凉之见了丝帕,呆了呆,半晌才在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将那斯帕接了过去。
这边,几人还在继续说着话。
被九儿方才俏皮的话逗笑了,慕容云说:“旁的我却是不知。我只是好奇,阿难生出一口獠牙利齿的模样,会是怎样了?想来我久居宫中,确是不曾见过阿难在战场之上奋勇杀敌的模样。如此想来,实在可惜。我倒是羡慕郡主与陈将军,还有小白将军,能时常伴于阿难左右。”
言止于此,慕容云顿觉不妥,又道:“阿难身边总是有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事,可是要比这王府后宫热闹得多了。”
言罢,颇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莫若离,发现美人的心思都在凉之身上,似乎对于自己刚刚的话,并没有往心里去。慕容云这才放了心。她方才的话不自觉间带了些妒意,只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了。
苏景年闻言,便要接话。
陈虎衔着一牙西瓜,正往嘴里送。听了九儿与慕容云的对话,他把西瓜按下,接道:“王妃哇,您可别这么说。您是不知道,王爷在战场上,那可真像是从地狱跑出来的罗刹,杀人都不眨眼的,可骇人了呢!”
“呸。有你这么夸人的吗?什么叫从‘地狱跑出来的罗刹’?多难听啊?”白亭不忿。
一旁的苏景年听闻白亭替自己说话,忙点头。
就是啊,陈虎这老粗居然说自己是地狱跑出来的罗刹,多难听啊。
苏景年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陈虎口中的“罗刹”了呢?
不过幸好白亭够义气,勇于替自己出头。想来平日里对白亭的那些好,都没有白费啊。
正在苏景年感慨之际,白亭从陈虎的手里把那牙西瓜夺了过来,啃上一口。
继续道:“那叫从地狱跑出来的恶鬼!知道吗?恶鬼!头上长犄角那种!天了噜,王妃和郡主是没看见那景象啊,简直是惊天地泣恶鬼。有一次,敌人的斥候冒雪前来偷袭,我方损失惨重,战况那叫一个激烈焦灼。冰天雪地,一片银白!一个身披黑色铠甲的酒鬼,哦不,对不起,是一个身披黑色铠甲的男人,头顶苍天,脚踏雪地,以一挡千,万夫莫开!一手拿着大刀,一手拿着火/铳,天地之间,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啊!那个男人的背后,站着一个手持双枪的女人,那女人弹无虚发,将那酒鬼的后背守护得严严实实。没错,没错!那个女人,就是我!还有一次。。。”
苏景年的眼角抽了抽。
面对着唾沫星子横飞,讲得正起劲的白亭,她只觉得往日里对白亭的好,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话说,比起“罗刹”,“恶鬼”又好听在哪里呢?
见慕容云与九儿都不再言语,只聚精会神地听白亭讲叶尼塞的往事,苏景年又不好出言打断,只得摇头苦笑,任凭白亭“宰割”。
侧过头,苏景年想去看湖上的风景。
余光一瞥,正正好对上了墨羽杀死人的目光。
“???”苏景年有些发懵,自己难不成又做错了什么?
墨羽白她一眼,用下巴朝美人的方向点了点。
原是如此!苏景年面露了然。
想来自己一味与他人聊得火热,确是冷落了一旁的美人。好在有墨羽提醒,否则若是惹得美人不快,今日的大事岂非休矣?
以目光谢过墨羽,又得了她几个白眼。苏景年便打算好好地讨好美人,把视线投了过去。却见莫若离根本没空理她,一门心思都在凉之身上。
凉之方才用丝帕擦了擦手,手上的茶水倒是都擦拭干净了。可美人心思细腻,只担心那茶水太烫,会把凉之白嫩嫩的小手烫坏了。便拾起她的一双手捧在手心,仔细端详。
苏景年见了这情景,平白无故地竟生出一股子醋意来。
“若离与凉之姑娘,是在聊什么啊?”
苏景年笑嘻嘻凑上前来。
“无甚。”
莫若离没有抬头,只应了声。还在观察凉之的手,有没有被茶水烫伤。
凉之微笑点头。
“额。。。”碰了一鼻子灰,苏景年觉得自己是用热脸贴了冷屁股。
可她不死心。没话,偏偏要找话,千方百计誓要与大美人和小美人拉上个近乎。
瞧了瞧凉之的手,苏景年说:“凉之姑娘的手,确是好看。白白净净的,又小巧。只是不知若离一直捧着凉之的姑娘的手看,是为何了?本王可从未曾知晓,若离识得手相之术了?倘若若离识得,为本王看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