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头戴大斗笠,身上披着一袭蓑衣,立于屋檐之下。
有着这身打扮,来人必然不会是苏景年了。
见门口立着的人并不是苏景年,墨羽破天荒地有了那么点失望。不过这大半夜的,来人不是王爷,又会是谁呢?墨羽不禁如此想到。
执着灯盏靠近来人,墨羽问向来人,“谁?”
那人用手抵住斗笠的沿儿,把藏在大斗笠下面的脸露了出来。
墨殇笑说:“怎地,不过有些日子不见,墨鱼侍婢怕是不认得我了?”
墨羽见是墨殇归来了,直大喜过望,惊道:“殇侍卫!”
她后面有一大串子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墨羽却由喜生悲,大哭了起来。
这些日子,公主和她受得那些个委屈磨难,墨羽都想一股脑儿倾诉给墨殇。
“殇。。。殇。。。呜呜呜。。。”
“这是怎地了???”
墨殇外出,不晓得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自然不明白为什么墨羽见了她,竟是哭了起来。不过墨殇想了想,能够令泼辣的墨鱼侍婢委屈成了这个样子,莫不是公主出了什么事情?
她连忙道:“可是有人趁着墨殇不在,欺负公主和墨鱼侍婢了???”
墨羽听了墨殇的话,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她哭得稀里糊涂,说不出话来。
“墨鱼侍婢!你别光顾着哭哇!到底是怎地了?公主她可还安好???”
听墨殇问起莫若离的情况,更是令墨羽愈发的替莫若离委屈起来,哭得是更厉害了去。
“公主。。。呜呜呜。。。”
墨殇见她这般表现,只当莫若离是出了什么危及性命的大事。心头急得如若针刺火燎,墨殇做势就要往大殿里面冲。
“公主在哪里?墨殇要见公主!”
“殇。。。殇。。。”
可墨羽却将她揪住,不让她进门。
墨殇不明其意,不解道:“墨鱼,你这是作甚么?你放开!你拦我作甚?!”墨殇挣扎,仍要往殿里去。
可墨羽只管哭,手上却把她死死捉住,无论如何也不让墨殇进屋。
在大殿的门口,一人想进屋,另一人却偏偏不让她进屋来,两个人谁也不让谁,一时竟僵持不下。
莫若离躺在床上,听着殿外这二人很是神奇的对话,颇为无奈。不过殇羽二人,是如此的在乎于她,又让莫若离觉得有股暖流在心间浮动。
美人不想让墨殇继续担心,轻声道:“殇儿,我无事。”
“公主!您平安无事,太好了!”
墨殇耳聪目明,听见莫若离在大殿里面唤她,这才将悬着的一副心肠,安心放了下来。
墨羽这时候也松开了手,放开了墨殇。
她终是止了哭,只是仍然有些抽搭。墨羽对墨殇凶道:“殇侍卫!你做什么?干什么不管青红皂白,就往屋子里闯?!瞧你这一身雨水,湿漉漉的,倒是要把湿气、寒气都带到屋子里面去了!怎地你回了一趟大金,什么礼仪礼节,难不成都让你忘到了脑袋瓜子后面去了?!”
“诶?这事,怎地怪起我了?明明是墨鱼你没有把话说清楚。”
“哼,我不管,就怪你!谁让你是殇侍卫,谁让你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回了大金。怪你怪你,都怪你!还不赶紧把雨具脱了,好进屋见公主?”
“。。。”墨殇没了话,白眼直翻。
一旦墨羽耍起了她独创的“凶神恶霸蛮横无礼”组合套拳,那么殇侍卫就彻底对她没了办法。
把雨具脱下,双手奉上。
墨殇道:“劳烦墨羽侍婢。”
“哼,这还差不多!”墨羽牛哄哄地把雨具收了去,对墨殇道:“算你乖巧懂事,快进屋吧。”
墨殇弱声回道:“是。。。”
这般一来,墨羽终是将墨殇放入了大殿之内。
进了殿,墨殇来到内殿。
惊见莫若离虚弱惨白,卧病在床。墨殇噗通一声,跪在了床边。
莫若离花了些功夫,才劝说她重新站起身来。
墨羽也回到了内殿,向墨殇说明了事情的始末以及苏景年已是亲自去处置于慕容晓了。
墨殇为自己的失职自责尤甚,又对慕容晓心生恨意,再来,便是心痛于莫若离的身体了。
主仆三人彻夜长谈,直至天明时分。
这日,太阳升了起来。延绵多日的暴雨,停了下来。
墨羽到膳房操持早膳。天气放晴,她的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大殿之内,剩余莫若离同墨殇二人。
其实,相较于为贼人设计毒害,这一既成事实之事,她更是关心于此时大金国内的局势,以及皇甫宝宝、阿什库二人收到信件与传话之后,是作何反应了。
他二人的反应,非常重要,可以说直接影响着北域与大金之间的战争态势与走向了。
于是,莫若离向墨殇询问起此事来。
墨殇告诉莫若离,皇甫宝宝收到了她的信件和口信后,震惊错愕万分。手中握着莫若离的亲笔书件,很久,皇甫宝宝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皇甫宝宝不愿相信,大金新帝近几年的一系列所行所为,竟全部都是打着长公主的旗号,而暗地里实则是在为他一己之身夺取帝位,而谋划操持了。更是不愿意相信,素来稚嫩单纯的十二皇子,会匿藏完颜婉柔之子以作胁迫长公主之用。致使完颜氏母子分离,天各一方。
在各中种种事情当中,最令皇甫宝宝无法理解的,便是长公主居然试图阻止大金与北域开战,甚至到了不惜舍弃十二皇子性命的地步。
忍辱苟活,卧薪尝胆,斡旋九州,纵横捭阖。
长公主多年以来的付出,无非是想扶持十二皇子登基,让他名正言顺地成为大金国的皇帝,为完颜氏族和白依尔氏族平反冤案。再杀莫拉呼尔-天旻,以报弑母戮族的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