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换言之,又是谁,出了问题呢?
思虑转还之间,她直觉大事不妙。
多智如她,很快便发觉,眼前发生的种种异象,最终都将矛头指向了一人。
有一个名字,在莫若离心中呼之欲出。
此人看似与各部毫无关联,无依无靠。可身处大金权谋漩涡中心,竟能泰然自若,声色不动。
这人便是大金新帝,武帝莫拉乎尔-天旻的十二嫡子,莫拉乎尔-依巴图。
是了。
方眼天下,能够以一己之力,便破了莫若离苦心经营多年的围局。只得他一人。
而十二根基浅薄,纵使趁着美人远征的空隙,偷得大宝。可谎言总有被戳穿的那一天,为了巩固帝位,他定会在阿勒楚喀掀起一番血雨腥风。只是这血雨腥风,又会不会殃及到无辜的北域与傻人呢?
怕是假借北域外患,以平大金内乱。十二若想夯实帝位,似乎只有与北域开战这一条路可走了。
思及如此,莫若离心沉湖底。
美人迟迟不回话,苏景年暗地里还埋在冤美人小气,不肯分享锦囊妙计。
蓦地,怀中美人的身躯微微震了震,苏景年方觉有异,问说:“若离,怎地了?”
美人沉吟良久,开口道:“阿难且要嘱咐风将军,锦州边防,必早做打算。”
苏景年愣了愣,说:“我还未同若离说,锦州战事似有蓄势待发之意,若离怎地就知道了?莫不是若离有着什么神通?瞧见风将军折子里的话了?”
美人不接话,反问说:“那阿难觉得,大金会与北域开战吗?”
苏景年稍作思考,回说:“此事不好判别。阿难远征以来,大金便不断屯兵边塞,自有防患未然之意,而其真实想法,无非是根据北域与罗刹战事的进展情况,寻找南侵的战机。此时你父皇骤然归西,常理而言,将部分驻兵调回皇都,以稳固新帝帝位,这方是良策。而风将军传来的消息,似乎盘山屯兵并未见减少,反是大增。此举便是意味深长了。怎么瞧着,都有开战之意。当然,也不排除十二是以重兵恫吓诸方,莫要欺他新帝即位,而趁机北伐了。”
美人撑起身子,深深地看着眼前的人。
“傻阿难,不久之后,大金与北域必有一战。”
苏景年哑然。
呆了会,她说:“若离。。。是在担心我么?”
“嗯。”
美人心道:这天底下,能让若离担心的人,怕是只有阿难了。
苏景年心里美滋滋的,像是只偷了鸡的狐狸。她扑到美人怀里,把自己脸上的笑意藏去。
说:“嘿嘿嘿。若离莫要担心了。阿难自会嘱咐风将军,早做提防的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阿难的办法和主意多得是呢,虽然比不得若离的锦囊妙计高超,可用来退敌,倒也是足足够用了。”
心道,管他什么大金、什么里家。想鼓动我北域参与你们那些个争名夺利的混战,真是痴想。等劳资回了北京,便要片刻不停地去钻研药石无医与金灯无义的解药了,哪里有时间管你们这些个狗血烂剧。
莫若离听她如此说,将将放下心来。
身在远乡,美人虽有不甘,可此时无法再做其他安排。
只得按下心绪,等待大军归还中原。
大军南回,又行了几月,终于回到了大齐。
北域的都城北京,此刻已是近在眼前。
大军凯旋,北域沸腾。
北京方圆几十里,尽是从各地闻讯赶来的北域百姓。
百姓们夹道欢迎,奔走相告。
或热烈欢呼,或喜极而泣,庆贺着九州的英雄奏凯而归。
苏景年与莫若离双双并肩,行于队伍前方。
陈虎与张无忌行于他二人身后,白亭与未央紧随之。
众人见了热情的百姓,纷纷抬手,向百姓致意。
随着大队前行,北京城在众人眼中愈发清晰起来,围观的群众亦是更盛。
只见北京城上上下下,人头攒动,涌动如海。连城上的垛上都爬满了人。
放眼望去,无处不是百姓;一路行来,无路不被百姓们堵得水泄不通。
彩旗、彩带挂满四处,随风舞动。爆竹声声,笑语阵阵。
北京城内外万人空巷,喜地欢天。
这时候,也不知是城上哪个百姓眼尖,大老远便看见了队伍中的苏景年。
“王爷!是王爷!王爷回来了!”
经他如此一喊,人群爆发出更热烈的喝彩。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天佑北域,天佑北域。”
如此呼喊,不绝于耳。
此情此景,张无忌不禁感慨,北域王的威望堪比大齐皇帝,恐不逊半分。
终于,苏景年再次来到了熟悉的点将台前。
飞身下马,苏景年纵身一跃,便往那点将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