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容晓却迟迟未见离去之意,他与墨羽闲谈起来。
墨羽谨小慎微,将慕容晓抛来的问题一一好好答复。
虽有面纱的遮蔽,旁人无法发现她乃是假扮。
可慕容晓贵为北域丞相,那是何等的精明能干。
只要墨羽答错了一句话,恐怕就会暴露了自己替身的身份。
一朝败露,怕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了。
应付着慕容晓的同时,墨羽真的是心急如焚,她希望莫若离早点回来,好救她于这水火之中。
墨殇站在那二人的一旁,频频偷笑。见墨羽一副如临大敌模样,她倒是开心。
聊了会,慕容晓便也请了辞,这让墨羽顿觉松了口气。
不过临别之时,他唤来侍从,将一食盒送上。说是感慨王妃久居潭柘寺为北域祈福,日夜操劳,忧心费神。专门让自己府上的厨子炖了补品,送与王妃进补的。
墨羽未做多想,直言感谢。墨殇上前,将那食盒收了去。
慕容晓见墨羽收了食盒,可谓是喜不自胜。他笑言王妃客气,若是喜欢,日后便多送些补品到王府。
二人又说了些场面话,慕容晓便也退了去。
骄阳攀升,时候来到正午。
苏景年与大部终于来到了北京城前。
在人潮的簇拥下,苏景年来到了点将台前。
翻身一跃,她便飞身上了去。
脚下的这半方土地,苏景年是再熟悉不过了。
然每每登之,心中仍有波涛激荡、战鼓悲鸣。
头顶,是青空白日,光华普照;
脚下,是碧阶玉瓦,厚土擎天。
立于这高高的点将台之上,北域之王,天地俯仰可拾,众生唯命马首。
抬眼望去。
十万黑甲于点将台下,分列而立,肃穆庄严。城内城外,百姓云集,攘攘熙熙。
远处的凌烟阁上与城楼上,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影影绰绰。
眼前的景象,与北域大军出征之前接受点将之时,是多么的相似,仿如昨日重现一般。
只是,苏景年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逝者如斯夫,昼夜不舍。
星月更替,物是人非矣。
“王爷。”
一声熟悉的呼唤,响起于耳畔。直听得苏景年一个激灵。
寻声望去,只见一位女将军一身的戎装,身披黑甲,从台下缓缓走来。来到苏景年近前,那女将军单膝跪下,曰:
“天佑北域,天佑王爷。九儿恭贺王爷凯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将士与百姓听她如是说,皆应和道:
“天佑北域,天佑王爷。恭贺王爷凯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瞬间,震耳欲聋的欢呼四下并起,北京城一副欢天喜地景象。
“九儿。。。”
欢呼声中,苏景年忙上前,将跪在地上的九儿扶了起来。
“阿难。。。你终是回来了。”
望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九儿喜极而泣。
“九儿怎地从淮北回来了?是为了迎我吗?”
九儿猛点头,泪水却是止不住的流。
“好九儿。辛苦你了。”
苏景年虽未落泪,可勉强才将将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九儿摇头,一边哭一边笑。
打量着眼前的九儿,苏景年抬手,为她擦去泪水。
岁月并没有在九儿稚嫩的面庞上留下什么的痕迹,只是让年轻的她多了几分成熟与沉稳。
至于各中艰辛,苏景年不敢多问,更不忍去多做猜测。
“几年不见,小丫头又长高了。”
“几年不见,阿难倒是老了呢。”
“调皮。”
“嘻嘻。”
在苏景年言语的安抚下,九儿终是破涕为笑。
牵起九儿的手,苏景年与她并肩而立。
台下的莫若离瞧着苏景年与九儿的举动,心里虽然有些不是滋味,却也只得按下。她把头稍稍瞥过去,不出她的所料,站在她一旁的未央见那二人如此亲昵举止,面上已是有了些愠色。
无奈摇头,面具之下,美人继而笑了起来。心道:好你个小无赖。沾花惹草,处处留情。瞧我今晚,如何收拾你了。
待众人的欢呼声逐渐退去,苏景年上前一步。
朗声道:“彼时一别,已是经年。时过境迁,物人皆非。然上苍见怜,佑我北域国运昌盛繁荣,五谷丰登,子孙延绵。皆因吾辈恤皇恩之浩荡,惠泽万物;恪黑甲之职守,不敢片刻耽延。祖辈之训诫,弟兄之袍义,姊妹之叮咛,儿女之牵系,铭之于心,未尝敢忘。今得幸,大挫罗刹,守九州安康。然北域之所失,亦是甚众。本王命即日起,于此点将台上镌立丰碑。祈求九州康泰,追忆荣归将士。愿北域子民牢牢铭记,御外辱,守神州!吾辈当仁不让!虽万死,而断不能辞!”
“御外辱,守神州!!!”
“御外辱,守神州!!!”
将士们纷纷振臂高呼,脸上的热泪滚下,打湿了冰冷的战甲。
点将台祭祀天地后,大军分批进城,接受全城百姓的欢迎。
再之后,便是凯旋的庆功酒席了。
酒席足足摆了六日,更有大齐第一才女,花魁端木未央为大军亲奏凯旋之曲。
北京城内外,一片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