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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年扒着莫若离,只与美人聊得火热。美人仍在气头上,自是不愿理她。只有一句没一句的,偶尔回她个“嗯”字。
只不过如此这般,难免是要冷落了其他同席之人。
陈虎、白亭与凉之见她二人亲热,只乐见其成,并不在自身是否遭了冷落。
而慕容云与九儿,便只得彼此慰藉了。二人当中,慕容云尤为心伤。
船行湖中,已有一阵子了。眼下已是到了湖中央。此处可将未名湖与王府的风光尽数收于眼中,可谓是最佳的观景之地了。
船身缓驻,便有内侍自楼下行来。
苏景年听闻有人上楼来,便停下口中话语,不再去说有二女之事了。
上了楼,到了近前。内侍躬身道:“禀王爷。已是到了‘湖心处’了。”
苏景年回曰:“好。知道了。”
“诺。”内侍退下。
拍了拍莫若离的手,苏景年道:“若离,且等等我。一会儿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阿难要同你商议。”
莫若离见她一副极郑重其事模样,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玩笑话语。便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心中盘算着,莫要说有重要事情要商议了,二女之事,倒是要看看你这小无赖,要如何解释的了。
苏景年见美人应了,便舍了美人,自椅子上起身。
身旁的内侍自有会意,拾来酒壶。几步上前,将苏景年面前的酒盅斟满,又退到一旁。
众人见状,便知苏景年是要祝酒。都自觉停下动作与话语,正身端坐。
待众人坐定,苏景年提起酒盅,道:“今日天朗气清,景色宜人。正是外出游玩,观赏美景的好时候。正所谓‘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又所谓‘人生之乐,于相知心也。’然恕本王狂妄,本王相识之人,满遍天下,然谓之知心之友,又能有几人?今日得诸位略赏薄面,赴了本王这游湖之约。便已是令眼前这未名湖上的风光,增色了不只一分了。今日宴席的第一杯,本王便敬予本王的知心之友。敬诸位。”
言罢,将杯提起,一饮而尽。
众人闻言,皆有悦色。待面前的酒盅为宫人们蓄满,便纷纷举杯,饮尽杯中之酒。
一杯饮尽,内侍帮苏景年再次满上。
苏景年再提杯,本要开口,但却停了下来。稳了稳,方继续张口,说:“今日,是本王的家宴。本王原本不愿意去说那些枯燥无趣、繁杂冗长的国家大事。可没有国,又何谈为家?在这几年里,神州大地与北域都经历了太多的苦痛与磨难。若说于这些苦痛与磨难之中,吾等毫无所得,乃是偏颇了。然而,也只有自这些苦难与磨难之中幸存下来的吾等,方能知晓。吾等所失,亦是甚众。苍天见悯,佑我神州,佑我北域。再无战火,再无干戈。九泉有知,告我同袍,告我故友。来世再见,来世相知。这第二杯,本王敬北域,敬神州,敬同袍,敬故友。”
言罢,饮尽杯中清酒。众人亦皆跟随。
在苏景年说这番话的时候,席间的陈虎便已是红了眼眶。而白亭已然涕下。其余人也有悲意。
莫若离轻叹一声。
诚然如苏景年所言,短短的几年之间,神州、大金、北域都经历了太多太多,也失去了太多太多。
莫若离的眼前浮现出一个身影,那人御剑而来,随风逝去。
放下手中的酒盅,莫若离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景年。她无法探知苏景年此刻的心境,到底为何。可那人的伤感与落寞,却已是不言而喻了。
察觉到美人的视线,苏景年振作精神,对美人笑了笑。
待面前酒盅再次斟满,她便又提起。
说:“这第三杯,本王要单独敬一个人。”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在猜测,苏景年是要敬谁了。能够得到北域王单独敬酒,也算是殊荣一份。
慕容云与九儿的目光最终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莫若离身上。
可惜,她二人却是猜错。
苏景年继续道:“这一杯,本王敬凉之姑娘。”
说完,提杯转向坐在莫若离身旁的凉之。
她这么一说,让在座的不少人都有释然之意。莫若离自然也在其中。
凉之本在端坐,突然被苏景年提及,很是无措。又是摆手,又是摇头,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一介草民,身份卑微。又不像在场的白亭,有战功负身。如何受得起北域王这单独的一杯敬酒?
一旁的莫若离见了,安慰道:“凉之姑娘,莫要见外。既然阿难要敬凉之姑娘,想来定然是有她的理由。姑娘无需拘束,接了这敬酒,便是了。”
凉之闻言,纠结着站起身来。面对苏景年,她显得有些畏缩。不过面前的苏景年表情非常诚恳,凉之便也不再怠慢。也学着苏景年,提起桌上的酒盅,举在身前。
苏景年见凉之拘谨非常,便笑道:“凉之姑娘莫怕,本王的脸虽生得凶了些,可确是不吃人的。姑娘可莫要听了陈将军与小白将军的胡话,只当本王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罗刹了。再说,就算吃人的恶鬼与罗刹,也定然是舍不得吃掉姑娘这般的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