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李祭不禁露出一抹诧异。
梦境主人在梦中的形态，竟然不是原身的臃肿蠕虫模样。
褐发赤目。
宽臂直行。
模样和地球人种有区别。
但是毫无疑问是——人，而且还是一名雄性。
知道这是梦境之中，也就是说正在做清明梦。
意识碾压地球文明大部分人，终于有点像超越一级极限的意识。
李祭只是一缕念头进入，真身还在外界观察着蠕虫，发现蠕虫气息平稳并没有被惊醒，才松了一口气。
李祭顿了顿说道：“我？我当然就是你了！如同这天上的阳光，如同这地上的土壤，都是属于你的一部分。”
男子犹豫片刻便信了！
因为这是自己精神力构建的梦境，一切都源自自身的臆想，任何诡异事情都变得合理。
梦境自然分为可控的部分，还有不可控的部分。
“我生出的古怪杂念吗？那么赶紧退下吧！别耽搁了我好不容易得来的美梦。”
男子凝神屏息祛除杂念，挥了挥手，仿佛点击了删除一样，要把李祭从梦境中剔除。
“呃……”
男子把整个梦境刷新了一遍，看到李祭依旧在原地不变。
一脸诧异道：“我确定没有杂念溢出，你怎么还没有消失，你不……是我的一部分吗？”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和一阶段虫洞接触到的聚合体蠕虫，智商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水平线。
李祭踩在粗糙的砂砾上，开口道：“是！不过我自身也拥有意识，所以这片梦境我也是主人，你懂了吗？”
“哒”的一声。
李祭随手打了一个响指，发动窥梦之图的入侵效果。
天空多了几团棉花糖般的白云，映射着出现光影的变化，脚下荒凉的土地生出绿草，宛如自然编制的地毯。
“这……这是什么样的触感？为什么会如此舒服？这是何等美好的梦境？”
男子用脸颊紧紧贴着草地，脸上表情出乎预料的夸张，宛如一头饿了几百年的野兽，突然尝到了绝世美味。
李祭本来只是随手试探一下，毕竟清明梦一般都是倾尽一切美好。
没想到对方还真不是返璞归真，而是单纯的没有见识而已，‘境’文明能作为掠夺者级的文明存在，没道理宛如笼中之鸟一般啊！
李祭继续构建出一杯红酒，品了一小口，并没有进行任何辩解，而是等待对方自行脑补。
男子咽了一口吐沫，开口道：“莫非……你是我被删掉的记忆，等等……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你要是能回答出来我就相信你。”
此时蠕虫的心神已经失守，梦境之外李祭读心术捕捉到答案，开口说道：“我的名字叫TSH893324。”
李祭口中说出听不懂的语言，但实质确是意念交流。
翻译过来就是没有名字。
代号由两种不同的编号组成，根据位置进行排列的话就是TSH893324。
男子点了点头：“你……你真是是我被删掉记忆，你能告诉我梦境……具现的一切，我曾经真的见过体验过吗？”
李祭把一杯红酒递了过去，回道：“当然！梦境能具现出虚幻的景象，难道还能具现出没有体会感知吗？”
酒香醇厚！
入喉甘冽！
这不是蠕虫品味到虚幻的酒。
而是李祭把喝酒时的体验复制传递过去，这只是一种感知上的信息交流。
男子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闭着眼睛体会了片刻，喃语道：“难怪了？难怪不让入侵异界生物的精神界，我本以为荒原晒着初升的太阳就是最大的享受，躯体就是承载意识的工具，无所谓好坏，原来世界的真相竟然如此残酷。”
“我遗失的自我，还有被删除了什么回忆？”
李祭弹指构建出一座满汉全席，制造和体验过虚幻世界之后，对于构建这类信息模型已经轻车熟路，如果没有神念自我否认，那么拟真度达到惊人的100%。
香味扑鼻！
男子绕着桌案蠢蠢欲动，却不知道该如何满足口腹之欲！
李祭教授男子如何进食之后，开口道：“我只是你残缺了一小部分，相比起来，你才是趋于完善的真我，说不定下一次梦境便无法以现在的形态出现。”
“我的基础认知趋近于零，你告知我你如何失去的记忆，以及你的人生经历吧！如果有残缺的部分自会给予补充。”
我？
这个字就有点哲学了！
蠕虫暂时把李祭视作了自身的一部分，毕竟梦境中除了自己构建的食物，就是不受控制的潜意识的具象化了！
“好！没问题！这也太好吃了！”
从蠕虫口中李祭了解到此世界的基础情报。
1、这根本不是蠕虫文明。
这个世界依旧是人类文明，智慧种族依旧是人类，蠕虫躯体是编辑基因后的二次躯体，效果就是删除了享乐功能，最大的享受就是感受初阳阳光的温暖。
因此TSH893324才能做清醒梦的情况，依旧想象不出任何更美好的体验。
2、入侵其他世界的蠕虫，都被删除了入侵过程的记忆。
虽然蠕虫躯体没有享乐功能，但是依旧不免被没屏蔽到的东西污染，毕竟在怎么编辑基因，都要保障起码的生存的欲望。
3、这个文明可以视作种族文明，也可以视作个体文明。
个体拥有高度的思维统合技术，思维方式犹如系统的子人格，不过每一个都是完整的生命，可以提供出乎意料的思路，比系统自我衍生的多维视界要高级，这是由数亿真正的智慧生命组成的处理器。
这一点倒也符合李祭的其中一个猜测，文明高级，并不是必须由优秀的个体开创，文明高度统合也是爆发出超出界限的潜力。
聚合体蠕虫视作单独的蠕虫，那么智慧甚至超过个体文明的二级生物，至少思维的广度就不是对方所能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