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03
月亮就像一把银打的鱼钩,万家灯火亮起。刑警队的办案人员还在卷轶浩繁的案件资料里忙碌着。
季凛一进办公室,一屋子死气沉沉。
菜菜像块木头似地盯着监控,一脸的生无可恋。老王仰着头扣着鸭舌帽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仿若禅定。厉落正低头翻阅梁佳宝的审讯记录,手边的泡面桶都凉了,泡面膨胀得几乎要溢出来。
“怎么了这是?都死了?”季凛察觉到兄弟们的不对劲,调侃道:“要不要我找云法医来给你们验验尸啊?”
老李从桌子底下冒出来,顺出一条电源线给相机充上电,冷哼着说:“这个,刚处的女朋友分了,那个,前女友要结婚了,还有那个,云法医三天没给送饭了。”
话音刚落,老王的嚎哭声从帽子里传出来:“啊——”
“啧啧,”季凛摇头扼腕:“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菜菜捂着眼睛站起来,惨叫声叫出了和弦:“我要瞎了要瞎了!杨湛你这个神经病!你特么上天遁地了不成?老子不信找不到你!”
季凛厉声瞪眼,手一指:“坐下!接着查!”
菜菜又坐回去,吐出一口白烟,叫的也是一个女孩的名字。
季凛最近也案件压身,步履无歇,疲惫地拍了拍厉落的肩膀:“你家云法医让人拉到缅甸噶腰子了?小脸煞白,见谁都不说话呢?”
厉落手里的笔一停,抬头:“他是不是病了?”
“那你别问我呀,你们俩那姻缘都让月老牵钢筋了,我们还想问你呢!”
厉落“嗷”一嗓子就把笔摔了!“什么月老牵钢筋了!就你们跟着瞎起哄!搞得我们俩连正常同事都没法做了!”
厉落一炸毛,屋里几个大老爷们儿都面面相觑,老王把帽子一摘,一脸沧桑地问:“你俩咋了?”
菜菜咋咋呼呼地说:“云法医是不是移情别恋了?平时雷打不动地给厉落落带饭盒,这都三天没闻见菜香了!”
厉落听着这话,手上虽然还若无其事地翻着页,视线却模糊了,泪水在眼里打起了转儿。
老李摇摇头:“不能,人家云法医多稳一小伙儿。”
话音未落,只见厉落肩膀耸动,吸了吸鼻子。
众人闻声都纷纷撂下手头的工作围了上去。菜菜把厉落落的小脸一扭,一双兔眼气鼓鼓瞪着大伙儿。季凛“哎呀呀”,菜菜一拳凿上桌子!“玩儿我们呢?这也移情别恋的太多快了点吧?当我家没人怎么着?”
老王说:“你别光哭,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云法医对不起你了?”
厉落捧心西子一般揪着胸口,摇摇头:“没人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老子就是想哭。”
几个人哪肯罢休,七嘴八舌地嚷开了。正在这时,门口有人敲门,小梁法医的脑袋探进来,满眼心事重重。
老王抱起肩膀,语气不善地问:“怎么了小梁?”
小梁法医指了指厉落:“我找自己人商量点事。”
菜菜下巴一扬:“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厉落瞅着小梁,站起来身,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梁走进来关上门,娓娓道来:“我师父,刚才做了一个流浪汉的尸检,缝合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走神了还是怎么着,师父手给针扎了!”
季凛面色严肃:“那赶紧冲洗冲洗消消毒啊!还得让他做个检查去!鬼知道那流浪汉带了什么病!”
厉落一听也慌了,一个劲儿点头,对季凛的话表示赞同。
小梁说:“唉!我师父这两天也不知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我让他去检查检查,他也不说话,就在那继续工作。”
老王说:“这事也不能马虎,万一那尸体有什么传染病呢?晚了可就糟了!云法医不要命了?”
小梁急得跳脚:“我劝也劝不动啊!我就想着是不是跟落落吵架了,就想着上来问问。”
厉落放下手里的资料,握了握拳:“我去跟他说!”
04
解剖室的灯恹恹,排风扇像要窒息般吱扭扭地转。
厉落戴上手套,推开解剖室的门,扑鼻而来一股潮烘烘的尸臭,令人作呕。云开背对着她,正在给解剖台上的尸体做着缝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