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很容易推测出来，议会里或许有各种各样的人，但不会有傻子。</p>
可是，他们能推测出来，但是他们没有证据。</p>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启动了一个所谓的终结计划，要对王月瞳这种北海王氏最核心的成员动手。</p>
不计一切代价的找到王月瞳，杀了她！</p>
只是因为一个推测。</p>
王圣宵抓了抓自己的下巴，那张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显得很温和的脸庞有些扭曲狰狞。</p>
“他们疯了。”</p>
王圣宵看着玄冥，语气很确定的开口道。</p>
玄冥叹息一声，没有说话。</p>
他很认同王圣宵的说法。</p>
在最开始，谁都没有想到这场博弈会激烈到这种程度，所谓的博弈，有妥协，有退让，有得有失，最终达成一个新的平衡，制造一个各方都可以接受的局面。</p>
而现在呢？</p>
议会的某些人，或者某个人，无疑已经开始不顾规矩，开始下死手，终结计划，他启动这个计划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考虑后果。</p>
对那人而言，王月瞳死了自然好，但他却显然没有想到过终结计划曝光之后带来的后果。</p>
确实有人疯了。</p>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让对方的心态失衡到这种程度？</p>
“这不是博弈。”</p>
王圣宵轻声道：“这是毁灭。”</p>
玄冥的脸色微微一变。</p>
王圣宵看了一眼浑身上下都是鲜血的灰鼠。</p>
灰鼠的一只小腿已经支离破碎，无数的血管肌肉都被撕扯出来，一小块一小块的碎骨随便的被扔在了地上。</p>
王圣宵笑了笑，挥了挥手。</p>
刑讯室的门被打开。</p>
一名沉默寡言的男人牵着一条巨大的狼狗走了进来。</p>
看到地上的碎肉碎骨，巨大的狼狗明显有些焦躁。</p>
王圣宵点了点头。</p>
男人松开了手掌，狼狗直接窜了出去，伏在地上啃食灰鼠的碎肉。</p>
精神已经变得有些萎靡的灰鼠看到这一幕猛然再次挣扎起来，他的叫声中带着无尽的恐惧。</p>
“继续。”</p>
王圣宵说道：“不要让他死了，药水管够，如果他撑不下来的话，可以用加强版的药水。”</p>
他看了灰鼠一眼，平静道：“另外，通知樊天印部长，让他调查一下灰鼠的身份，如果他有家人，有朋友，全部都带来北海。”</p>
他伸手摸了摸低头吃肉的狼狗，笑容阴柔：“这么大的狗，能吃多少肉？”</p>
玄冥猛然打了个寒颤。</p>
“王圣宵！！！”</p>
灰鼠怨毒至极的嘶吼声陡然响了起来：“我操你...”</p>
“啪！”</p>
王圣宵一耳光直接抽在了灰鼠脸上。</p>
“别扯这些没用的。”</p>
王圣宵平静道：“如果是你们赢了，你背后的人同样也会这么对待我，对待我的家人，父母，孩子。现在你在我手里，我这么对待你的家人，孩子，父母 ，很公平。你现在享受到的一切， 你的家人也会享受得到，等我把这条狗喂熟了，我会把它送到议会，让他们尝一尝，吃过人的狗肉，是不是很香。”</p>
“三天之内，你的家人会来陪你。”</p>
王圣宵转身走出刑讯室，面无表情道：“别弄死他， 起码不要让他死在他家人前面。”</p>
灰鼠死死的盯着王圣宵的背影，他的眼神闪过一抹犹豫，随即变得愈发痛苦。</p>
“族长。”</p>
玄冥跟着王圣宵离开刑讯室，犹豫了下，问道：“终结计划，要不要通知东皇宫？”</p>
“怎么？”</p>
王圣宵面无表情道：“你认为我保护不了我妹妹？”</p>
玄冥浑身冰凉，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深呼吸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现在跟东皇宫合作，这件事情如果隐瞒下来，没有意义，只会让我们跟对方产生隔阂，而且轮回宫的情报系统很强大，对方能在北海启动终结计划，在北海之外的地方，未必就没有类似的话，如果我们双方联合的话，小公主相对也会安全一些。”</p>
王圣宵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点点头，嗯了一声。</p>
玄冥悄悄舒了口气，问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做？”</p>
“接下来？”</p>
王圣宵笑了笑：“你说我们该怎么做？”</p>
“李华成，陈方青，学院派，太子集团...”</p>
王圣宵喃喃自语着，突然道：“你说谁是最有可能发疯的那一刻？又或者说，他们全部都疯了？”</p>
玄冥迟疑了下，缓缓道：“陈方青。”</p>
王圣宵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像是认同，又像是询问。</p>
“首相对中洲利益看的极重，手段有时也太过凌厉，近年来暗中在非洲和美洲，做了很多事情，那是对外的手段，倒也没人说什么...而且他明年就要退下来，没时间了，这种时候，他的心态很有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终结计划的风格，很像是他的手段。”</p>
玄冥顿了顿，继续道：“相对于他，总统还有时间，他下一届很有可能连任，而且整个学院派的手段，都是比较温和的。”</p>
“所以呢？”</p>
王圣宵问道。</p>
“所以...”</p>
玄冥犹豫了下：“所以我想，总统和首相之间，也许已经有分歧了，总统很有可能已经掌控不住现在的局面，族长，灰鼠在北海潜伏已经超过了二十年，二十年前，学院派并不强势，那个时候决定启动冬眠计划的巨头，现在都已经退休了，对于那些已经退休但却依旧有着巨大影响力的老人的影响力...学院派在这方面很弱势。陈方青才是强势的。”</p>
“有理。”</p>
王圣宵点了点头：“所以...他疯了。”</p>
玄冥没有说话。</p>
王圣宵的笑容愈发放肆：“玄冥，你知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最适合对付这种疯子？”</p>
玄冥紧绷着表情，摇了摇头。</p>
“一般人对付不了疯子的，特别是位高权重的疯子。”</p>
王圣宵喃喃道：“能对付这种疯子的，只有疯子，比他更疯的疯子。”</p>
“去传令吧，我要给那个疯子讲一个他很容易明白的道理。”</p>
“从现在开始，擅如北海边境者。”</p>
“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