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吗?”严栋淡淡询问,不见声色。
严无鹭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继续道:“忠魂阁,是镇北军魂所在,它是我严家立足的根基。”
“娘亲的墓地,是我严无鹭个人的起点与终点。它,也是任何一个人的起点与终点。”
严栋面容依旧端正严肃,他淡淡看着严无鹭,想听他说出最后的答案。
“父王,孩儿已经决定”
“三顶冠帽,在这三个地方分别及冠。”
严无鹭说出了一个看似有些惊世骇俗的说法。
这是严家、乃至于所有权贵家中都从未出现过的形势
而严栋闻言,脸色不定、难以琢磨。
数息过后,严栋竟是突然放声大笑,紧接着豪气说道——
“如此,那便在这王宫大殿,开始戴上这第一冠”
严无鹭本以为严栋会让自己必须选择一个。
但现在看来,并不需要
其实,就像严栋所说的一样——“严家的及冠之礼,从来都是如此。但事先,不会完全告知及冠者。”
严栋只是询问想要如何及冠。
而并没有说只能选择一个
当年,严家的诸多先祖们,从来都没有哪一个反应过来这一点。
除了初代先祖与严栋二人之外。
只不过,初代先祖是制定这个的人,他当时早已不需要行这“及冠之礼”。
至于严栋,他的方式,又与严无鹭的“全都要”所不一样
年轻的严栋,他一个也没有选。
而是自己几步上前,夺下了那三顶冠帽,不依靠他人,自己给自己戴了上去(1)
他们两父子真的很像,惊世骇俗。
严栋的一个也没有选,其实又与严无鹭全都要是一样性质的——
他们三个地方都不愿意放弃。
“鹭儿,跪下。”严栋淡淡开口。
严无鹭已经上前,在仆役铺设好的柔软跪垫前跪下。
严栋挥手。
一名年轻礼官来到了世子身边。
礼官名叫陈丹阳,长相英俊、中等身材,是镇北王宫中最年轻的、最优秀的礼官。
这种“及冠之礼”,特别是对于严无鹭这等身份尊贵的人物来说,向来是由有足够资历的老礼官来负责的。
但是陈丹阳实在是太过于才华横溢、奇思妙想
镇北王严栋才会允许让他这样一个“嘴上没毛”的年轻人来负责撰写、宣读及冠文书。
陈丹阳缓缓打开了一卷宣纸,随口便念出了大段文辞华丽、辞藻恳切的古文辞书。
辞书念毕,陈丹阳宣纸一合,高声道——
“取冠!”
诸多王宫仆役开始环绕严无鹭,轻手轻脚地取下原本扎系发缕的冠带。
有仆役以锦布方盘捧来了一顶冠帽。
那是一顶用上好的黑麻布材质所做的素黑之冠,名为“淄布冠”。
此冠之后,象征着拥有入世治人的资格、参与朝廷大政的资格。
陈丹阳高声宣称着此冠含义。
严栋双手拿起了“淄布冠”,为严无鹭缓缓带上。
“鹭儿,戴上此冠,以后,整个燕北城、整个北地乃至于更多,都将会是你的责任。”
冠帽带上。
陈丹阳宣称完毕。
严栋起身,向着王宫后山的忠魂阁而去。
严无鹭随之起身,紧随其后。
其余一众人等也是紧紧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