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这一剑劈得不对吗?”南川越开口。
他看到严无鹭有些恍神、脸色不对,一时间也是疑惑不已。
“很好,但是,还差一点杀气。”严无鹭佯装镇定。
自己现在作为人师,可不能出丑。
见到南川越似乎有些不大理解杀气是什么。
严无鹭也便不再遮掩,径直开口道——
“双手握剑,全力劈砍,恍若临阵杀敌!”
“是,师父!”
南川越回道,依照严无鹭的话语而做。
严无鹭也是按照当初君行教导自己时候的模样,一一调整道——
“动作标准,但气势太弱,重来!”
“眼神要有杀意,重来!”
“想象面前是你最为仇恨之人,一剑杀之,再来!”
……
“今日,如此劈出一百剑,便自行回去沐浴更衣吧。”
严无鹭学着当初君行的模样,淡淡言罢,随之便是径直起身离开。
张春华见到严无鹭起身离开,也是跟随在其左右。
但是走出几步之后,张春华突然暗暗转身,向南川越伸出大拇指,示意对方干得不错。
南川越也是面上一喜,拜谢张春华。
尔后,南川越便恢复之前的状态,每数息酝酿,便在木人之上劈出势大力沉、杀意昂然的一剑。
但虽说如此,比之当初严无鹭第一次练剑的时候,却还是要逊色不少。
特别是在杀气这一虚无缥缈的东西上面。
按理来说,当初,严无鹭练剑之前,都还没正经接触过什么武器,而南川越,可是跟随严无鹭从战场厮杀幸存下来的存在。
他应该比当初的严无鹭更加懂得杀意、懂得战场煞气才对。
但是……
或许因人而异吧。
南川越眼中如有光芒,纵使早已经筋骨酸痛,但劈砍的动作却是依旧一丝不苟。
……
严府校武场外。
严无鹭嘱咐了几位严家武师,让他们替自己去观察南川越的练习情况。
并且,若是南川越练到后面昏倒或是气力耗尽,也好帮忙把他背回去,交给仆役洗漱后休息。
毕竟,这南川越可没有【摄魂骨】,根骨远远不及自己。
若是真的与自己当初一样全力劈出标准的一百剑,严无鹭可不觉得对方也能够像自己当初那般,自行回去。
严无鹭决定像当初君行一样,等他把南川越的剑术教导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也即是南川越能够只靠无内力加持的一剑做到刚刚那种地步。这南川越便也算是在剑术上出师。
几位武师领命退下。
他们心中暗暗感叹,没想到,这位声名狼藉的世子殿下,还是一位极为暖心细心的人……
特别是这些时日里,严无鹭几乎每日都会来校武场,与他们这些武师打交道多了,更是感觉为人亲和、平易近人。
……
武师走后。
院落内。
便只剩下严无鹭与张春华二人。
在院落中间的竹亭内,远处有秋季枯黄竹林摇动,隐约还有秋叶随风落下。
严无鹭一手撑在圆面石桌上,他静静端详着身旁的张春华。
后者见状,温和一笑,“世子在看什么呢?春华,是有什么服饰穿戴错误的地方吗?”
严无鹭闻言淡笑,摇了摇头。
尔后,他突然向张春华伸手,对方心领神会、一手搭上。
严无鹭径直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注视着对方如同一汪碧水般的眼眸,开口道:“我只是在好奇,春华,你为什么要帮助小越拜师于我?”
“……你与南川越,早就在今日之前,就已经私下有约定了吧?帮助他习武拜师?”
张春华闻言,面上浅笑,“世子您这是怎么呢?”
她双手挽上严无鹭的脖颈,柔若无骨的娇体紧紧贴在严无鹭的胸膛前。
“……难不成,世子您是在吃春华的醋?担心春华对南川越……太过特别?”
严无鹭闻言轻笑。
他身姿改变,将张春华仰放在圆面石桌上,乌黑长发散落铺满半个桌面,严无鹭一手撑在张春华额首旁的石桌面上,目光如炬。
看起来,就像是雄狮压住了自己的猎物……
“我可不会因为这些吃醋。”
“那世子您现在是在生气吗?”张春华俏皮回应。“……您是想,‘惩罚’春华吗?还是担心春华真的会因为其他男人而离开您。”
“你这妮子,可真敢说呀。”
严无鹭另外一只手捏了捏张春华的下巴,眉目原本含笑,却是陡然变得冷淡起来,“……若是春华你哪天不喜欢我了、真的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我,绝不会限制你的自由的。”
“……当然,我也不会挽留。你与我,再无瓜葛。”
“别别别!”张春华闻言,突然变得焦急了起来,口齿不清,“春华错了,世子您别……”
话语未尽,张春华身体贴近严无鹭,转而带有淡淡哭腔、有些懦懦地低声开口道:“……世子,您总是仗着我爱你,就一直欺负我。”
严无鹭闻言,心中无奈苦笑,他这可明明是将对方与自己平等对待,给予对方追寻真正所爱的权力。
哪里就欺负她呢?
不过,严无鹭也不过多在意于此,进而开口道——
“好,那么,春华,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南川越?”
张春华抬首,望向严无鹭,眼中带有泪花,“世子,请您先答应春华。以后,即便是玩笑,也不要再提让春华离开你、或者不管春华这一类的话语。”
严无鹭有些恍神,但随即也是肯定回答道:“好,我答应你。”
“……只要春华你不想离开我,我任何时候,都绝对不会不管你的。”
张春华破涕为笑,开口道——
“其实,春华也不是要帮他啦。”
“……春华是在帮世子您。”
“……南川越这人,一心想要习武,他已经私下找了好几次严家武师们了。世子您若是一直不管他,春华担心,他会另投他处。”
张春华说着,转而继续感叹道:“南川越的根骨底子,都还不错,丝毫不在铁面之下,想必世子当初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将他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吧。”
“……所以,在昨日里,春华看见南川越又在偷学武师们拳脚功夫,就趁机跟他聊了一会儿,答应帮他拜师世子您。也才会有了之前在校武场的种种。”
严无鹭静静聆听。
“原来如此,那么,他答应了你什么呢?”
“春华看起来,很像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吗?”张春华有些歪头,带有邪气笑容。
“我想不到春华你会无偿帮助其他人的模样。”严无鹭淡淡回应。
“瞒不过世子,南川越答应春华,只认春华我为唯一的师娘,不认江姑娘或是秋月等其他女子。”
“哈?”严无鹭有些惊讶,“……就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