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无鹭嘴角微扬,面上依旧浅笑。
而主观台下,如火如荼、激烈进行着的飞花令,似乎也是到了一个末期阶段……
雁南归执笔片刻,似乎已经有词穷之意。再不能如之前那般随性便是写出一段诗词。
而易钧涵手中抚扇完全打开,放于身前……
他的眼眸静静注视着眼前女子,他知道,对方已经要输给自己了。
周围围观的文士人群,隐隐之间,也是感觉出了二人胜负将分。
但是不得不承认……
能够坚持对垒这么久,若是换成了他们之中的任意一人替换上去,都是万万不可能的。
只怕是顷刻间便是会败给对方吧。
……
主观台上。
严无鹭也是看见了花园广场上两人的情况。
想来,纵使与严无鹭原本记忆里面的原世界轨迹有些出入,但是也大差不差。
在原本的剧情里面,易钧涵轻而易举地打败了所有参与此次“金陵诗会”的全部文士,简直可以用“技压群雄”、“艳压群芳”、“独树一帜”来形容。
倒是没有遇见像雁南归这样还能够与之对抗这么久的才人。
不过……
想来若是自己再不有所动作的话,这雁南归也只是为易钧涵在金陵城内声名鹊起,而多做了一步铺垫罢了。
这,可不是严无鹭想要看见的。
他自己可以不去争这“金陵诗圣”的虚名头衔,但是,不可以让这个头衔,落在易钧涵的身上!
……
雁南归已呈败象。
提笔半晌,却是只字未写。
她放下笔,长呼一口气,微微抱拳,以示认输。
周围的人一时间无不是为易钧涵而欢呼。
他们感叹,这位白袍公子,竟然是能够这么轻易便是压过了当时技压群雄的姑娘。
人总是这样,当看见比自己还要优秀的人,遇见了更优秀的人而吃瘪之后,内心就会有一种暗爽之感。
觉得对方其实也不过如此。
而就在易钧涵伸手躬身,享受胜利的欢呼之时,一道如古筝轻弹的男声,让他面容一僵……
“易公子才华横溢,恰巧这‘飞花令’,本世子也会一点,不如,与本世子也玩一局,如何?”
众人寻声望去。
声源处来自主观台上。
是那镇北王世子。
众人心中皆是有些惊诧……
他们下意识地认为,这镇北王世子严无鹭,不过是来自北地的、靠军武起家的藩王之子,那懂得文人雅士之间的风花雪月?
甚至就是在那高台之上,誉王与晋王二人,一时间见状,也是不免心中一惊。
晋王赵灵承惊讶得是这严无鹭,竟然会如此自信,他难不成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在诗赋上打败易钧涵吗?
赵灵承在晋王府内,便已经是见识过了易钧涵的天赋才华,那是连自己身边最富智谋的青丝,也是自称不如的。
他严无鹭,有这个能力吗?
而誉王赵灵睿的惊讶,则是又有所不同。
赵灵睿一直都知道,这镇北王世子藏拙隐锋二十年,绝非一般人物。
此次,在“金陵诗会”之上,只怕对方会一直袖手旁观、默不作声。而严无鹭之前也确实是一直这样做的。
但是,现在,严无鹭竟然是又突然挺身而出。
赵灵睿可不觉得对方是为了帮助自己打压晋王赵灵承而这么不顾忌,唯一可能的解释……是为了那个白衣青年吗?
……
花园广场上。
所有人的视线此刻都聚集在主观台上的严无鹭身上。
易钧涵的面色有些难看……
他倒是知道镇北王严栋有个义妹——严苇雨,才华横溢、天下一绝。
但却是没听说过,这镇北王世子严无鹭,也精通诗词乐赋?
不过……
易钧涵一时也不敢妄下定论。
毕竟,上一次就是因为轻敌,才使得自己在镇北军营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
这严无鹭,绝不能小瞧。
……
“哈哈哈哈……”
誉王赵灵睿突然起身,大笑附和着严无鹭的话语,“……‘金陵诗会’,本就是人人皆可参与。世子殿下既然有心,那么任何人都是没有理由阻止的。”
誉王说着,他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放于身前,看起来极其有贤王气质。
毕竟现在,严无鹭也算得上是在帮助自己打压晋王势力,古话说得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心中想至此处,誉王赵灵睿也是眼神微转,同时看向了身旁另外一处华丽座椅上的晋王赵灵承,装模作样地开口询问道——
“……晋王殿下,您说是吧。”
晋王赵灵承的脸色依旧冷峻。
他没有及时给出确切回答。
但面对这么多的世家才俊、文人墨客,他也不好直接否定这一“金陵诗会”的基本规矩。
众人皆是注视着主观台上的一举一动。
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反而是花园广场上的易钧涵,突然开口出声道——Βμ
“当然,誉王殿下所言极是。”
“……在下若是有幸能够与镇北王世子殿下一较高下,实乃是在下的荣幸。”
易钧涵谦逊说着,言语之中,便也是同意与严无鹭再比试一场“飞花令”。
誉王赵灵睿也便不再逼迫那赵灵承。
严无鹭闻声,一时轻笑。
他缓步上前,没有走主观台的阶梯而下。
轻功身法运作,严无鹭径直从那主观台处边缘栏杆处身影闪烁而下,出现在了之前那雁南归的长桉后,与那易钧涵相对而立。
众人见状,皆是惊叹。
他们虽然耍文弄墨,但是作为男子,谁又不想同时拥有一身绝世武艺呢?
严无鹭没有在意其他人此刻对自己的仰慕。
他的眼底扫过那桉上宣纸,再看向面前不远处的易钧涵……
“易公子,你还是着女装时,要更加好看些。”
严无鹭突然开口,一语惊人,“……上次在镇北军营时,易公子身着西域的蚕丝薄纱,而为我所跳的那一支魅惑舞曲,本世子可是至今未有忘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