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世子修习传承自碧海剑圣的的内力来修炼,或许也可叫‘碧海分身之术’。”
严无鹭恍若大悟,感叹此功法的绝妙。
与阿摩罗抱拳告别。
严无鹭静静目送这一红袍袈裟僧人,于落日余晖之下向西远去。
佛门禅杖的金属环节声音悠悠响起。
阿摩罗渐行渐远,恰如这和尚刚至燕北王宫时候的样子。
……
……
严无鹭最近两日在为易秋月一事奔波的同时。
张正,也是在誉王赵灵睿等人的暗中指引下,发觉了这“城防司之案”背后涉案官吏的联系交汇点——晋王。
张正追根究底,一个历来被皇家最为忌惮的话题,浮出水面——结党营私。
老皇帝赵普瑞,是何等老奸巨猾、洞察人心,他难道会不知道自己那几个亲王皇子身后的派系势力吗?
他当然知道。
但是,有些事情,可以暗下做,但不能摆到明面上来。
张正太过刚正、无所畏惧,竟是直接把晋王结党营私一事,于朝会上当众上奏。
老皇帝赵普瑞心里知道,这是自己的十四皇子不争气,连个从三品的刑部侍郎都搞不定。
“……摘除晋王赵灵承七珠亲王冠带,降为郡王,禁足于晋王府。涉事官吏,连同‘城防司之案’,数罪并罚,严惩不贷。”
赵普瑞口谕下达。
这是要将晋王派系彻底连根拔起,就连晋王自己,也是只能勉强保有一命。
晋王赵灵承当时听到圣谕,便是知道,这一次,自己彻底输给了那赵灵睿以及严无鹭了。
……
……
太平公主赵灵蕊,与镇北王世子严无鹭的订婚大典,已经在今日开始了。
一共将持续三天两夜,期间各种仪式礼节极为繁琐复杂——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是为“六礼”。
还需聘书、礼书、迎书。是为“三书”。
严无鹭其实对于这些礼节也是一知半解。
他向来是不注重这些的。
况且,他更是早就已经跟太平公主赵灵蕊见过面了,甚至还有过不少肢体接触。
这算是违背了寻常男女之间订婚前的忌讳吧?
但是,礼仪终究是礼仪。
更何况还是与大乾皇室之间的订婚。
至少也还是要走个过场才是。
为此,严无鹭早在半月之前,便是飞鸽传书,从镇北王宫叫来了礼官陈丹阳,让其全权来担任自己此次订婚大典的主理人。
那家伙对于这些儒学文礼研究颇深,想来是不会让这订婚大典,在金陵世家们面前出现常识性错误的。
大乾皇宫内。
武林盟、朝臣、藩王世子、世家大族等各处的宾客使者,此刻齐聚宫廷。
宫廷宴会。
严无鹭立于众人之间,所有人不断笑脸上前,与其对酒祝福。
严无鹭身着一袭鲜红喜庆的锦衣华服,腰带挂有玉佩香囊,头戴冠带,看起来着实是一形貌昳丽的华贵郎君。
待到与所有宾客接触完毕,严无鹭回座。
在他的座位周围,是誉王以及另外两位藩王世子与其共坐。
“严兄今日,似乎有些疲惫,不像以往那般豪气万丈。”平西王世子吴温文突然开口打趣道。
“我向来是不喜欢这些人多的场合的。而且,还是这种所有人一起来注视着我,有些疲于应付。”
严无鹭轻笑,淡淡回答。
“严兄,你这样可不行啊。”
定南王世子耿鸿诚举起酒盏,心直口快,紧接着继续道——
“……严兄未来是要承继王位,统帅二十万镇北军的人物,若是不敢面对人群,这样可是难以统领大军的啊。”
誉王赵灵睿见状,为严无鹭解围道:“军中将士,与这里的宾客,又是有所不同。”
“……小王我,就曾是见过许多大乾有名的将军,面对百万大军亦能掷地有声,而面对这世家庆贺功劳宴会时,却是有些不自在。”
“……想来,镇北王世子,也是如此。”
严无鹭对于赵灵睿的话语颇为感激。
他举起酒盏,对三人开口道:“之前,无鹭已经跟每一位到此的宾客饮酒回礼,却是还没能与三位挚友一同畅饮。”
“……来,咱们共饮此杯,今夜不醉不归!”
推杯换盏之间,便已经是月升日落。
……
晋王府邸
今日是太平公主与镇北王世子订婚的日子,这是金陵城最为喜庆的时候之一,但却是跟晋王府毫无关系。
自从在朝会之上,张正当着百官面前,弹劾赵灵承结党营私、自建派系。
赵灵承便是一蹶不振。
他终究还是无法独善其身。
自己在朝中布局多年的派系力量被连根拔起,七珠亲王的冠带也被除去,如今,晋王赵灵承,只不过是一个被近乎软禁在府内的郡王罢了。
当易钧涵与陆鸣晖二人来找赵灵承的时候,后者正喝得伶仃大醉,匍匐在案、不省人事。
而晋王府大殿内,更是满地瓷器酒盏的破裂碎片。
赵灵承身为曾经的军中大将,向来都是滴酒不沾的。
如今见到这副落魄反差模样,即便是向来自负的易钧涵,一时间,也不由觉得真的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易钧涵微微摇了摇头,驱散脑内不应该有的失败倾向的想法。
他几步快速上前,来到了晋王赵灵承的身旁,低声开口试探道——
“晋王殿下,晋王殿下,您还好吧?”
易钧涵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对方趴在长案上的肩膀。
赵灵承被摇醒了,轻轻眨了眨眼,看起来极其疲惫。
他并没有醉糊涂。
看起来这个平时滴酒不沾的人,其实酒量还不错。
不过,赵灵承也并没有给易钧涵他们任何好脸色。
他甚至都没有起身。
只是冷冷自牙缝中吐出了一个字——“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