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觉这叶长天倒真是一个英雄式的好人。
面对这些正义无私之举,叶长天必定是第一个的。倒是跟他们军中这些追随“反派”的将军们有些格格不入了。
李灭陵、南川越、诸共祁等其余将领,也皆是紧随叶长天之后,齐声宣誓。
镇北王挥手示意他们直起身来。
他坦然道——
“比之北疆金国的统帅,若论奇谋,本王不如完颜灵虚;若论统军,本王不如完颜烈;但是,本王有你们!”
“……本王相信,你们的才能,远胜完颜金国!”
“……这一仗,镇北军必胜!北地必胜!”
众将闻声,齐声高呼“镇北军必胜”、“北地必胜”!
士气高昂。
随后也便是转入正题,继续部署军力以及兵械,分配防区,统一指挥。
……
诸将分别告退之后。
易秋月身着镇北高级密探制服,男装打扮,进入帐内。
她来到了镇北王的身边,距离极近。
尔后更是整个人都犹如压了上去,亲近禀报着关于北地边境、辽东以及河套各地的情报。
镇北王目不斜视、坐怀不乱,直言发问道——
“秋月,河西的情况如何?”
易秋月见状,也是不再试图勾引诱惑对方,严肃道——
“王上,河西的情况不太妙。”
“大乾边军根本无力抵抗完颜烈的进攻,河西已经沦陷过半。”
“若是河西完失守,那么,北疆人不但可以进攻中原,也可以进攻我北地、河套的后方。”
“……只怕这样的话,我镇北大军腹背受敌,就连北地也是难以守住。”
听完易秋月的禀报与分析,镇北王不由伸出右手轻轻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种动作了。
……为了维持镇北王应有的威严。
但此刻,也许是面对的难题,也许是与易秋月单独相处,他不自觉地又动起手来做出了这个动作。
易秋月见状,心有所感,也是一时勾起了许多关于以前严无鹭还是世子时候的回忆。
正当易秋月失神间,镇北王忽然再度询问道——
“那么,秋月,宇文护呢?”
“仍是在野观望,还不清楚他的心思。”
“玉门关还在大乾手中吗?”镇北王追问。
“玉门关目前聚集了大量的大乾溃军,虽然还在大乾手中,但只怕,如此形势下去,也是守不了多久了。”
易秋月说着,然后不由试探道:“……王上,咱们,需要支援河西吗?”
“河西不能完落入北疆人之手,但是,此刻,我们也无力支援河西。”
镇北王径直道。
毕竟,自己面对的可是由王太后完颜灵虚统帅的金国主力,五十余万精锐胡骑。
这可比河西完颜烈、辽东之地羊动的两支偏师,要更加可怕、更加难对付地多。
“既然玉门关还在,说明还没到真正不可挽回的态势。”、
“交给金陵那边的人去思考吧。”
“……他们现在,只怕会比我们更加头疼。”
镇北王下结论说着。
他转而又突然莫名开口道:“不过,本王要给赵灵峰发一封密信、给他推举一个人,这样,或许可以让赵灵峰少走些弯路。”
易秋月闻言,在一旁静静听着,双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
藩王叛乱。
金国南下。
如今西夷吐蕃、前汉乱军也纷纷插足中原。
大乾已至危急存亡之秋。
金国胡骑掠地千里。
北方河西沦陷过半,告急。
监国太子赵灵峰,不知为何,突然力排众议,重新启用了前北柱国将军宇文护。
那一日,赵灵峰在朝堂之上,以一己之力、弹压王党奸臣,用自身性命担保,让宇文护重新成为北柱国将军。
而丞相王兆民等人,也是罕见地没有多加阻拦,甚至还有王党中人推举宇文护。
就仿佛,他们也准备启用宇文护一样。
宇文护到达玉门关后,再次出任北柱国将军,统领大乾北方剩余边军以及各地调来的大乾援军,积极防御着北疆完颜金国的南侵。
与完颜烈相博弈,时刻准备出兵收复河西失地。
同时。
大乾在南方与藩王的战场上,不断丢城失地。
大乾多年来,武举废弛、为金陵世家所控。
多位老牌悍将死于藩王手中之后,朝廷一时之间,竟是再无人可用。
太子赵灵峰在此刻,无比怀念起当初晋王仍在之时。
晋王被誉为“将军王”,自身便是最好的将才,又常年混迹军伍,定然知晓哪些军中将领可堪一用。
但终究造化弄人。
赵灵峰身负监国之职责,此刻,就算再如何艰难,也要为这风雨缥缈的大乾王朝殚精竭虑、寻一丝生机。
至此危难之际,勐然间,赵灵峰收到了镇北王的密信。
在这密信里面,年轻的镇北王提起了一个人——萧天左。
那是大乾的前兵马大将军,也是除去前镇北王严栋以外,唯一一个活着获得了“上柱国”称号之人。
赵灵峰恍然大悟。
这就是他要寻之人!
而当赵灵峰遍寻踪迹,找到了萧天左时。
这位年近古稀的老者,正衣衫褴褛,在郊外野地耕作。
虽是年近古稀之岁,但却是依旧面色红润、精神饱满,身形高大,褴褛衣衫之下可见显眼肌肉。
若不是有些斑驳白发,这活生生就是一正值壮年的男子。
想来必定是一强大武者,而绝非寻常凡夫俗子。
当年,大乾初步统一中原、结束了诸国混战的乱世,萧天左立下的战功并没有如三大藩王那般显眼。
萧天左率领的军队,杀敌数量也就更没有三大藩王那般骇人听闻。
但正所谓,“善战者无赫赫战功”。
在具有足够的兵力优势之时,萧天左所优先考虑的,是如今最小化己方的伤亡。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萧天左所认为的战争最高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