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双兴带着人马星夜赶路,到达东林寺附近已经是三天之后,这可以说是神速了。
听说朝廷大理寺左右寺丞罗大人亲自前来江西,当地衙门摆出隆重迎接的架势,从进入庐山区域,便有人带路相迎。人马还没有到东林寺,县衙知县金佩昌大人便置办酒席接风。县衙虽然穷,可这点招待业务费必须出,必须得好生照顾。
罗双兴一向敬业,一般不敢耽误公事。然而这一次想到弟兄们连日里跟着自己吃苦,也未能好好品尝当地特色,便答应在离庐山附近的星子县南康镇住一晚,好好放松一回,顺便犒劳兄弟们。
那日,金大人本以为京城下来的人露会出了本来面目,大碗大碗喝酒,大口大口吃肉,还要撒酒疯骂骂咧咧,可是罗大人带来的人,出乎意料,军纪严明,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吃有吃相。他不甘心,便死命劝酒,好歹将差役们喝多了。吃完饭喝完酒,他们都在驿站休息,也不听戏。
金大人知道这些人是办皇差的,不敢有半点怠慢和闪失,布置几个衙役守在驿站,生怕出事。俗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男怕三更穿靴,女怕正午戴帽。到了三更,府上衙役来敲门,说是大事不好,有人行刺罗大人一行人。
金大人差点晕死过去,如若罗双兴在星子县遇害,自己的脑袋就得搬家。他甚至顾不得穿鞋,连忙跑出屋子叫人备轿。
说实话,罗双兴在大理寺查案缉捕,遇到过不少的凶险,胆量早就被吓大,而此次在星子小县城里突然受到行刺,他十分不理解。一路过来,似乎没有得罪他人,也没有携带钱财,不会引起盗匪注意的。
喝完酒后,虽然比较疲劳了,但他知道使命重大,不可掉以轻心。不管金大人如何劝酒,如何巴结他皆不露声色。席间,金大人叫来侍女,生得楚楚动人,也在金大人眼色下来敬酒。兄弟们支撑不住,渐渐喝多。罗双兴礼貌且有分寸,不为女色所动,酒只饮七八分,算是留了一点清醒。他想,既然在镇上,又有金大人担当着,不会出大事的,让兄弟们好好休息一下,日后还有更苦的差事。
南康镇三面环水,负山襟湖,空气湿润。此时正是秋末时节,深夜时分,罗双兴突然被一阵寒冷惊醒。他睁开眼睛,不远处河水拍打声传过来,此起彼伏,隐约之间,他听到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很像是刀撞石板的声音。他下意识跳下床来,躲在窗下,就在此时,从窗外飞进东西,打在棉被上。他近前一看是飞镖,若不是他惊醒离开,可能已经殒命。
罗双兴抽出挂在床前的宝剑,拉开房门,只见黑影跑过过道已经窜入对面。罗双兴大喝一声,刺客一惊,朝兄弟们住的客房投了几把镖就一跃到了房顶。罗双兴连忙追去,刺客已经跳下屋面。
罗双兴怎能让人逃脱,也跟着上房,一个跳跃,落在刺客跟前。
刺客拔出短剑冲上来,罗双兴挥刀迎接。两人拼杀几个回合,刺客武功了得,罗双兴并无胜算。突然,刺客又腾空跃上旁边围墙,黑暗中两道闪光迎面而来。罗双兴意识到是飞镖,连忙后翻躲过,飞镖打在砖墙上,断成两截,说明此人臂力惊人。当他起身时,刺客已经消失。
从刺客身手判断,此人应该是军营中历练过,功底扎实,剑法精湛。
罗双兴顾不得追人,回到驿站,连忙踢开房门察看,有一个弟兄头部中刀死亡,其余人还是熟睡。
直到金大人赶到,只才发现他留下的衙役都被割了喉咙。
罗双兴不明白,为何有人会截杀他们,从京城到星子县,几乎没有停留,我身份也是隐瞒着,如此大胆刺杀官府之人,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元朝遗臣,残余军队官兵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