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朝事繁琐,明无忧和慕容御见面的时间并不多。
两人的关系一直很稳定,似乎过了那个成日里腻在一起难分难舍的阶段。
就算几日不见,明无忧虽然觉得想念,但知道他忙碌,也并不心慌。
冷云这般问,她随意地便摇了摇头,“也不是。”
冷云不太能理解明无忧的心思,只好闭嘴不说话。
彩月却看着那雪,咬了咬唇。
她想起很早以前的一桩陈年旧事。
在江州,小姐与傅家第一眼看到傅柔,接她离开的时候,便是初雪之日。
小姐莫不是想到了那个贱人?
但彩月也不敢直言。
她怕万一是自己想多了,这会儿提起来,反倒引的明无忧心情不好。
傅柔是个白眼狼。
没有人喜欢想起害自己的白眼狼。
明无忧看雪看了半个时辰,今日又是月信,身子实在疲累,难得没有去碰那绣架,吩咐彩月准备吃的,用了晚膳后,就早早休息了。
阁楼内被熏的暖烘烘的,外面的大雪妨碍不了屋中的温度。
明无忧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随着香烟袅袅,睡梦里的她踏进了迷幻的梦境。
梦里有现代那一世和父母在饭桌上沉默进食的场面。
有胎穿明无忧后,被明老爷子抱在怀中,用他的胡子逗着笑的场面。
画面像是放电影一样,飞快的转换。
然后停留在了一个满脸脏污的小女孩脸上。
那个小女孩干瘦的厉害,以至于脸上的那双眼睛大到有点吓人。
大冬天,寒风刺骨,她却只穿着一件破烂开洞的衣服,还能看到里面青青紫紫的伤痕。
她扑过来抱住明无忧的腿,哭着喊:“姐姐,救命。”
然后,那个可怜兮兮的女孩子的脸,在飞速地变换,变成了得意的傅柔。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明无忧,眼睛里面尽是骄傲:“你是医仙又怎么样,你救不了那个老不死的,救不了你自己,救不了那个男人!”
“你是明家大小姐又如何?还不是要被我踩在脚下?”
“真蠢,蠢货!”傅柔咯咯娇笑,那笑声在黑暗中越传越远,让人毛骨悚然。
明无忧猛然翻身坐起,怔怔地看着屋子,反应过来,原是自己做了噩梦。
梦境那般真实。
许多从来不愿回想的过去,在脑海之中逐渐变得清晰明白。
她被关进皇宫,受尽酷刑和毒药的折磨。
而那个被自己称作妹妹的傅柔,每三日去看她一次,欣赏着她的惨状,笑得多么得意。
明无忧越是凄惨,她便越是高兴,那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年不止。
直到最后一刻,她和慕容御一起惨死大明宫中。
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十分清楚明晰。
明无忧用力捣住胸口,压下沉闷无比的疼痛,“来人、来人!”
“郡主!”冷云的声音瞬间传了过来,“您怎么了?”
“去叫沈清辞过来,我有事问他。”
“可是……”冷云迟疑地说:“天色已经这么晚了……郡主若有什么事情,不如吩咐——”
“去叫他来!”明无忧骤然抬眼看冷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