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无忧淡淡问:“除了这事还有别的事情吗?”
“就……那个姜心柔不是好人……”徐广仙回过神,唇瓣开开合合了半晌,忽然说:“广仙以前无知,做了好多冒失过分的事情。”
“能不能请郡主……看在广仙两次为您、为您通风报信的份上,不要和广仙一般见识?”
她一张脸憋得通红,才憋出后面半句话来。
明无忧闻言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笑容,不得不说这个徐广仙很聪明,还挺能屈能伸的。
怕自己找她麻烦,就用通风报信的事情卖人情求原谅。
世事本不是非黑即白,人也不是非好即坏,明无忧深知这个道理。
她其实从未将徐广仙放在自己心上过,倒没想到她有这份自觉。
徐广仙小心翼翼地说:“郡主、能不能大人有大量,原谅了我?我以后会改过自新的,求求郡主!”
“喝茶。”明无忧指了指她面前的茶汤玉盏。
徐广仙心里七上八下的,捧着茶汤慢慢喝,眼神还瞟着明无忧。
但到最后,明无忧也没说原谅不原谅她。
茶汤喝完,明无忧就客气地说自己要忙,不招待她了。
徐广仙张了好几次嘴,最终没能厚脸皮地再问一次,被彩月送了出去。
等送了人回来,彩月撇嘴道:“奸猾!”
以前看小姐住在外面,前途不定,就满嘴贬低。
现在小姐成了郡主,成了战王府的宝贝疙瘩,未来的摄政王妃,就来谄媚求原谅!
这不是奸猾是什么?
明无忧倒没什么特别反应。
徐广仙这事儿她没太放在心上,之所以见她,也是那会儿正好无事,再加上,好奇她想做什么,仅此而已。
至于桌上的客气——遇人遇事先礼后兵,是她行事准则。
若一定要说什么引起她心情波动的,那就是傅柔。
“姜海还没来?”明无忧问。
彩月连忙说:“外面下起雪了,再加上香料铺子那边最近有点忙,估摸着要迟些才能过来呢。”
“唔……那我休息会儿,他到了喊我。”
明无忧把茶汤喝完,躺回床上去,打着秀气的哈欠睡下了。
睡的迷迷糊糊中,明无忧察觉有人推她,睁开眼睛一看,是彩月。
“郡主,姜海到了呢!”
“……嗯。”
明无忧从榻上起身,吩咐她把姜海带到外面等着。
这还是姜海第一次到明无忧府上来,紧张自然不在话下,但也不敢乱想乱看,恭恭敬敬地立在屏风外面侯着。
须臾,里面响起衣料擦动的窸窸窣窣之声,接着便听到明无忧的声音。
“你见傅柔了?”
明无忧毫无铺垫,单刀直入地问道:“心疼?”
姜海微僵。
没想到自己暗中做的事情明无忧竟然都知道,但转瞬就快速开口:“我的确见了傅柔,但我并非……我不是受了傅柔蒙骗还是什么,我是有事想做的!”
“郡主千万不要误会我!”
“哦?”明无忧尾音清扬:“你是想做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香料秘籍!”
姜海快速说:“叔父和婶娘家传的秘籍当初……交到了傅柔的手上,那是祖传的调香密传,好多祖方都记录在上面,如果没有秘籍,方子就失传了!”
“叔父和婶娘为这件事情很伤怀,正好傅柔去找我,我便想着,能不能用点银子从她手上得来……”
明无忧一顿:“原来如此。”
姜海深怕她不信,又解释了一大通,还将自己打算怎么做的都告知了她。
明无忧一听,发出了一声轻笑。
姜海的解释也戛然而止,静默了一下,才低声问:“郡主……您笑什么?”
“唔……抱歉。”明无忧轻咳一声。
她的笑不是讽笑也不是嘲笑,而是因为姜海所讲的办法——他竟然已经把自己的意图告诉了傅柔,说只要她拿出册子,就给傅柔一笔银子安身!
“你当傅柔是什么人?她现在知道你对她有所图,必定狮子大张口,一笔安身的银子不可能填饱她的。”
“是……是吗?”姜海僵了僵,“那怎么办?”
“这事你不必过问了,我会想办法拿到东西的,傅柔若再找你,闭门不见就是。”
姜海一听这个,顿时安了大心。
一是为明无忧没误会他,二是明无忧居然说会想办法去拿东西。
在姜海的心中,明无忧是个极其厉害的人,只要她动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姜海离开之后,彩月咬牙说道:“这个傅柔还真是阴魂不散,到了这个份上,竟然还来来去去的在京城折腾,她以为自己真的能翻出天来不成?”
还有那姜家夫妇当初也是愚笨,竟然把祖传的东西交给一个才认识几个月不知底细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