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御也笑,唇角笑意很浅,眼底笑意很深。
他将繁复的朝服外袍脱了,随手丢到了屏风上去,只穿着玄黑色绣金龙的束腰深服坐到了绣架的旁边去,果然认真地帮明无忧穿针引线起来。
那动作笨拙,但姿势却不算生疏?
明无忧诧异道:“你以前做过这个?”
“嗯。”
慕容御淡淡道:“很早以前,在冷宫的时候。”
明无忧顿了一下。
她对慕容御小时候的事情了解其实并不多,只是隐约知道,他是他母妃在冷宫所生,六岁的时候被先帝接出来的,然后学文习武,出征北境,回朝摄政,直到现在。
她看着手指灵活摆弄绣线的慕容御,迟疑地问:“你,你那时候穿针引线做什么?是为你母妃穿针引线吗?”
慕容御的手停顿了一下,缓慢地看向她:“你想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情。”
“我是挺好奇的。”明无忧点点头。
她看见慕容御深邃的眼眸之中波光涌动,分辨不清楚其中波纹所代表的深意,但可以感觉的到,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让明无忧心底涌现出一种,自己不该提这件事情的感觉来。
“明无忧。”慕容御缓慢开口,声音低沉的没有温度:“我今日不想说这个,可不可以?”
“……可以。”
明无忧微笑,把针从他手上拿过来,心里却未必能笑得出来。
她恍然明白,或许慕容御吃饭的习惯,怕水的心病,都和冷宫的那些年,和那个母妃有很深很厚的关系。
她的心里更加好奇了。
只是先有傅柔那番话恶心她在前,这份好奇并没保持太久。
明无忧心投入刺绣之中去。
这一整日,慕容御在一旁陪着她,看她绣一会儿,便拖她到一旁坐下说说话,吃点东西喝喝茶。
到了晚上,两人一起用了饭。
明无忧忽然说:“你今日在这儿吧。”
说完这话,她忽然想起他一整日都在自己这里,也不知道晚上安排议事了没有,抿了抿唇看着他,无声询问。
“好。”慕容御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温声笑:“美人相邀,我若拒绝不是太不识趣了吗?”
“……”
明无忧留他,纯粹是最近见面次数太多时间也短,想念的很,就不想分开。
被他这话一说,忽然就有点暧昧了。
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作为一个现在灵魂,鱼水之欢并不是什么戒条,更何况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了。
她忽然就很是期待。
她洗漱好,穿着藕色的中衣,披着半干的长发到了床榻里侧去。
慕容御还在外间的书案前面翻看她架子上的书本。
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好看的,竟是没进来。
明无忧紧了紧捏被子的手,“殿下?”
“嗯。”
隔着一段距离,慕容御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人却没进来。
明无忧本想再喊,但又没开口,而是下床赤着脚朝外面走去,却不想到了外面发现,慕容御没有看书,而是站在书案一侧的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