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婆子捂出来的那种温度,和云子渊在的时候那种暖完是不一样的。
云安郡主翻来覆去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入了睡。
迷糊之中,她似乎听到旁边刘嬷嬷在说什么,有些心烦地张开眼,想询问她何事,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向床边走了。
云安郡主的瞌睡虫瞬间消失,拥着被子坐了起来:“你回来了?”
“嗯。”云子渊已经卸了甲,但还没换衣裳,身上瞧着有些风尘,像是走了远路,“有点事情耽搁了。”
“你没吃东西吧?我让刘嬷嬷把饭菜送进来。”
“好。”
云子渊拆腰带宽衣。
云安郡主迟疑了一下,披了衣裳下床,从柜子里重新给他拿了一件素色的袍子递给他。
云子渊接衣服的时候,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了。
云安郡主反射性地瑟缩了下。
“凉着你了。”云子渊淡淡地说了一声,“刚从外面回来是这样的,等会儿就不这么冷了。”
云安郡主咬着下唇,看着他穿好衣服,往外走去。
她分明看见,云子渊的耳朵很红,再联想他刚才手的温度……
她忽然意识到,他不是个炉子啊,他也会冷,也会凉。
“你——”云安郡主喊了一声,回过身去把自己的汤婆子拿着,到外面坐在他身侧,塞进他手中,“捂会儿。”
云子渊愣住。
“发什么呆啊。”云安郡主瞥了他一眼,把他的两只手都摆在汤婆子边上,这时候又发现,他手背上有两道很长的划痕,顿时就皱起纤细柳眉。
“怎么伤的?”
云子渊看了一眼,“没注意……”
“那你都在注意什么。”云安郡主眉心皱的更紧,一边抓住他的手看,一边吩咐刘嬷嬷:“你快把伤药拿来。”
刘嬷嬷“嗳”了一声,很快就把药酒和包扎的纱布部送到了云安郡主手边。
云安郡主小心仔细地擦拭着那两处划痕,清洗干净了,又仔细用了药,还用纱布包裹了起来。
云子渊十分的不自在。
一点小伤,她居然这样慎重,实在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原本想着把手抽回来的。
但看她蹙着眉那么认真……她的手又滑腻的像是最好的丝绸,他到底也没抗拒。
“好了。”将伤势包扎好,云安郡主抬眸瞧了一眼,发现他耳朵还红着,便双手伸了上去,给他捂住,想将自己手上的一点点温度传递过去。
只要他回来,两人就睡在一起,好像做这些的时候顺其自然,也没什么扭捏的。
云子渊却颇有些如临大敌,身体紧绷的瞪着桌子。
片刻后,云安郡主觉得可以了,退回去坐到圆凳上。
云子渊才稍微松了口气。
刘嬷嬷将饭菜摆好,两人沉默的用了饭,等到要歇息的时候,云子渊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到自己先前换下的衣服那儿,拿了个木头盒子过来。
“这是……”云安郡主愣了一下。
那盒子看起来有点粗糙,像是木工刻了一半的半成品,但周围倒是光滑,也没什么木刺。
“给你的。”云子渊把盒子放在床边,弯身脱靴。
云安郡主琢磨了一会儿,把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小株艳红色的梅花,开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