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咳咳。”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传到他耳中,听着像是一位老人,他想要转过头看看是谁,但却动弹不得,见状,声音的主人继续说道,
“你别动,你伤得太重了,不过我已经给你涂上了膏药,只要再换十几次,你就能下床了。”这时,又有一道声音响起,
“爷爷,我们回来了。”这次听上去像是一位少女,
“呀,爷爷你怎么下床了,我来换药就好了!”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的面孔就印入章超的双眼,那少女长相平凡,但她的双眼及其清澈,宛如清晨的露珠一般,章超似乎从那露珠里看到了自己——一个被纱布包裹住全身,十分落魄的男人;
“啊!你醒了?咦?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手重了?对不起对不起。”听到了少女的道歉,章超用尽全身力气,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谢谢。”随后就再次昏迷过去。
“小不点儿,你姐呢?怎么今天是你在采药?”一个青年问道,而被询问的对象是一名小孩,只见他的脸上有着几块淤青,
“哼!不管你事儿。”青年尴尬地笑笑,便不再询问,只能眼看那个背着满满一背篼草药的小孩远去。
小孩名叫陆苗,年仅8岁,他还有个姐姐和一个久病在床的爷爷,一家三口很是贫困潦倒,全靠姐姐陆葵在茶山后面的荒山上采草药持家。
青年名叫祝霄,几年前才来到陆台,那时他还是一个少年,因为天资聪慧,早早的就有了一身骄傲的本领,原本他只需要在这里待两年,就可以回去了,那时他也坚信,这小小的陆台只是他人生的一个小小的踏板,但没想到,不久后,他就崩溃了——祝霄受老师的要求,他要在这里暗中保护一名男人的安全,并听他的命令,但那男人几乎每天都要让他杀人,理由很潦草,只是说那人是刺客,要取他性命,而那时还未经历练的祝霄不得不帮他杀人,而他也逐渐迷失在其中,直到有一天,他发现男人派他杀人,只是贪图别人的财物,那一刻,祝霄的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他从未绝望到如此地步,于是他差点就在一怒之下杀了那个让他恶心的男人,只是想到了老师,最终还是放过了他。
之后的日子里,祝霄每日都在花钱买醉,以此想要忘记自己所在的这座肮脏的城市,以此试图麻痹自己从而忘记那些被自己亲手杀掉的人,终于有一天,他发现陆台唯一的净土——陆台北边的茶山,那里有一个小村庄,虽然这里的茶山都是那男人的,但这里也居住着很多村民,他们世世代代都在这里采茶,自从林山禧来了之后,他们虽然被林山禧以极低价格雇来替他采茶,即使很多时候每天都只能吃上一顿饱饭,可他们丝毫没受到影响,还是如往一般,每天唱着采茶歌,踏着新鲜的泥土,嗅着清香的茶叶,高兴地采着茶叶,这种对生活的热爱,深深地抨击了祝霄的心。
于是他便迷上了这里,一呆,就是好几年,老师一连来了好几封信都没回,直到亲自来到这里,看到了祝霄痴迷的样子,也只是无奈的苦笑着摇头,便转身离去,再也没有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