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这种情况自然不在梁安原本的预料之内。
但哪怕他再怎么苛刻、再怎么要求一切尽善尽美,这么一点意外还不至于打乱节奏。虽然黄嚣家里的座机看不见具体号码不知道对面是何许人也,但这年头的保险和楼盘推销无孔不入,完全有可能是某些个人资料泄露导致的麻烦,人不在家接不了电话也情有可原。
正因如此,梁安在孜孜不倦且不被理会的铃声伴奏下,终于能够好好审视在黄嚣离去后,逃去异国他乡的人名下唯一的大额不动产。
黄嚣的家坐落在旧城区,整个楼盘建在二十年前,时至现在当然不算新楼,但也距年久失修太远。根据梁安看过的资料,他的父母都是农村出身,年轻时到城里打工置业的普通市民。这座公寓是他们积攒了半辈子的工资换来的安居之所,虽然是十三年前买下的二手房,治安不好,位置也偏僻,但胜在有三室一厅,空间绝对算是宽敞。
作为一个单身独居男性,玄关处原本为一家三口准备的大型鞋柜显然派不上太多用场。除了最底层几双蒙尘的鞋,其他地方都堆叠着林林总总的杂物,包括几把破旧雨伞,有一把甚至已经浸透了锈迹。
房屋里的贵重物品大多已经被离开的黄嚣带走,他显然也没有回来的意思,以至于现在屋内就像是被态度散漫的盗贼洗劫过一遍,绝大部分电视柜和书柜的抽屉还或多或少的开着,佐证离开应当不是黄嚣长期规划的结果,在短暂的准备过程中他也没想好该带走什么。
梁安逐一打开卧室书房的门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
全屋唯一残留着的关于黄嚣父母曾经居住过的痕迹,大抵就是在厨房门口墙壁上挂着的遗像。黄嚣无论从外表还是他人口中都不像是特别洁癖严谨的人,不会注重生活的细节。相应的,比起平时能碰到的家具,所有高处摆设中只有这里有新近移动、抹去灰尘的痕迹。
戴上手套检查到这里,果不其然看到其中相框内有個隐蔽夹层,里面只剩一张刮开的彩票——原本应当是黄嚣藏贵重物品的地方。
其实在刚听言致远说起黄嚣偷渡这件事的时候,除了条件反射般警惕这会不会导致江卓的怀疑,梁安也自然会想要知道黄嚣这么一个虽不富裕,但起码比城市里大多数要缴纳租金或者还房贷的人要轻松的家伙究竟为什么会偷渡离开。但连言致远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而梁安现在紧张无比,需要借用黄嚣的身份,自然更没空特意深究。
反正,黄嚣的邻居们总不会知道的比他要多。
无论怎样乔装打扮梁安毕竟都不是真正的黄嚣本人,正因如此,除了偶尔与张银胜交流以及伺机返回现场重启调查,梁安给自己总结出的行为准则是尽量避免出门——但他也需要适时的用好这张脸,在无关紧要的人面前制造出黄嚣仍在附近正常活动的假象。
起码这段时间里,任何可能察觉不对的人都需要得到如此结果一个无业游民接触了张银胜,去到了与宋荆案相关的地点,而刑警支队长梁安一直在昱州市局坐镇,总之与这件事毫无瓜葛。
下一个目的地没有指定的范围,不过梁安早就做好了攻略,黄嚣家楼下的无人超市有两个监控摄像头,是最合适的“刷脸”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