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梓显然在谈论中沉浸到了自己的情绪当中。而为了让他从这种异常中解脱,把话题延伸到令人无法接受的程度,才能让对方能够退而求其次,接受相对中立的结论。
俞英健察觉到自己这位有些感性的好兄弟不知道被触及了哪个敏感点,本就旺盛的同理心突破了职业素养的上限,成几何倍数增加,而今造成了方才那种怎么都要反驳几句的效果。而被含蓄提醒以后,邵梓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种异常。
邵梓沉默片刻,“抱歉。”
联想过度情绪上头的时刻是人都有,俞英健也能理解,于是摆摆手。
“想起来,我还真是好久没见过你这样失态了。看来在三队待着还挺磨炼耐心的……毕竟是跟姓梁的那家伙办事,身边还有那么一群不省心的家伙。话又说回来,你真不考虑来二队和我玩儿吗?你们那又不缺人了,我可以跟宋局情真意切打个报告。”
调侃玩笑足以扫清零星的不愉快,邵梓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把话题回归了正题。
“按照你的想法,丁为也许是在被雇佣的情况下被动参与了袁耀所实行的犯罪行动,留下便签确认这一点。正因为对此有了准备,当天发生同样的事才会让他起疑,中间事项不得而知……也许是发生那起事故的原因?”
丁为留下的地点信息不包括凤泉路,也许同样是途径路段的一部分,也有可能仅仅是袁耀行进的路程。究竟是哪种情况甚至其他因素还有待验证。无论真相如何,如果按着这条线索调查下去,根据监控把丁为的行驶过程记录下来,大概率也能够成为一个线索。邵梓恢复理智之后已经准备好了排查经过,但现在的俞英健显然还有话要说。
“其实比起最朴素的验证方法,还有一条线我们可以立刻去查。”
邵梓瞳孔一缩,“伱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丁为是不是恶人,但现在看来,刻意写下地名的丁为一定对真相有所了解。既然这样,就要从身边人下手,得到他们眼中的亲人最近身上发生异常现象。”
“但你刚才没有对许芳婷女士说些什么,比如询问她知不知道那一晚发生的事。”
俞英健顿了顿,“因为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这一点,我看她见到我们上门以后的反应就能清楚。当然,我不会轻易断言,能够得出这样结论的理由还不止这些。”
这种说法似乎有些武断,但邵梓还没来得及质疑,就见到俞英健朝他招了招手,加紧脚步,带他一路绕过了楼栋的拐角,从居民楼的入口绕了过去,先经过原本是丁为盘下的店面,现在归发廊所有的地盘,然后停在了门口。
“就在刚才,意识到许女士或许对事故当天的那通电话存在不知情——丁为最后一通电话联系的人大概率不是她以后,除了寻找丁为房间里的可疑物品,我就联系了一下其他的相关人员。当然,这是以这通电话只是为了和家人报备而预计的结果。”
“可家里不是只有丁为和他的妻子女儿在住……除非还有第四个人在。”
“是啊。”俞英健歪了歪头,“你都说了,那不是还有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