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公颤栗地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卿儿,你很好,只是此事兹事体大,并非你一人之言就能……”
九叔公话音未落,众言堂厚重的大门伴随着刺耳的“吱嘎”声被推开,艳阳从缝隙中一点点渗透,并在来人身上晕染出一团光晕。
“随之!”
九叔公轻呼出声,霍卿下意识转身,在看到刑律俭的瞬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笨重的轮椅撵过青石板发出声响,每一声都仿佛撵在九叔公和霍卿的心上。
“九叔公,许久未见,您身子骨可还好?”刑律俭的声音把九叔公从怔愣中拉回神,笑着紧走两步来到刑律俭身前,“老骨头一把了,亏得随之还记挂着。”
“只要九叔公不嫌弃我擅闯众言堂就好。”刑律俭淡淡看了霍卿一眼,“九叔公,江城的局势,我想霍卿已经跟您说了,您若是还不信,我可以给您个准话。”
九叔公原本提着的心瞬时落下了一半,顺着他的话道:“随之的意思是?”
“圣上确实有意新建水军,并且很快会指派心帅。江城有能力打造战船的船厂不多,为霍家最有经验,此番霍家受陈澜和白茉莉牵连,其中未必没有北翟人的手笔。”
刑律俭的话正中九叔公的下怀,那提着的半个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正式公文还没下来,后续的事情,也并不能就确定是由霍家来做,但是霍家须有这个准备。”刑律俭继续道,“今日我来,是想保住东平村,但决定还是由霍家来下,至于杀死陈澜和白茉莉的凶手,我自会想办法缉拿,九叔公不必担心。”
九叔公蹙眉看向霍卿,一边埋怨她没有讲这件事讲出来,一边又诧异刑律俭竟然会给霍卿背书,但这些话终究没有说出来,只颤抖着身体朝刑律俭深深鞠了一躬:“老夫带霍家谢随之直言。”
刑律俭理所当然地受了这一拜,并未多言,如来时一般挪动轮椅离开。
众言堂外温宿见他出来,连忙迎了上来:“刑公子,霍卿她怎样了?”
刑律俭抬头看他:“我答应你的已然办到了,至于你答应我的……”
“在下自然不会食言,愿为公子略尽绵薄之力。”
许是昨日淋了些雨,刑律俭喉咙极为不适,轻咳两声,抚了抚腕上的迦南道:“既然如此,我便等着温先生予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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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济院内。
吃完早饭,萧鱼一整个上午都窝在天风苑看前任院首白茉莉留下的工作笔记,熟悉整个养济院的工作流程,其中各项繁琐工作举不胜举,上到每月跟上峰报销核算账目,下到厨房采买,没到换季还要统一给院里的老祖宗们裁剪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