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舒漾已经泪流满面,她痛苦的捂着胸口,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心食入骨髓。
医生没说话,只是将一旁的纸巾递给她。
舒漾擦赶紧泪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她注意到录音机还在放,耳机里出现的是舒勉的声音。
「漾漾,很抱歉一直都没能让你听到伯父的遗言,但是再没恢复记忆之前,我不打算让你知道真相。起码你可以真正的开心快乐,真相太痛苦了,那种感受就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你身上,喘息不得。我明白那种感受,在此之前,每一个伯父的忌日我总是能感受的到。深知真相,却还要装作没事人的面对你,现在终于,你听到了他的遗言。那么,重新振作起来,那场本该被撕破的阴谋重新出现的时候,你就该站起来狠狠地撕碎。漾漾,别让伯父失望。」
话音落幕,舒漾眼睛更肿了一些,可她内心某些地方开始发生变化。
在那一瞬间,她回到了车祸现场,这次她没有昏迷,而是下车伸出手握住了父亲朝她奋力伸出的那只手,温暖的大手仿佛穿越生死的距离将他们拉在一起。
如同一个录音笔里两段时间不同的录音一般,三年前的遗言衔接着三年后舒勉的肺腑之言。
黑暗笼罩着所有人,舒漾闭上眼睛感受着父亲的温暖。
下一刻,那只握住她的手无力的散落,在幻想中她握住了那只手,可依旧不能改变结局。
黑暗中,一颗小小的光亮出现,紧接着舒漾的世界被点亮,一切都明朗起来。
恍如隔世,她看清楚了这里是厉桑的家,看清楚了面前的医生。
「舒小姐,别墅外来了一个女人,用性命威胁厉桑想要见你一面,我只是被带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只听到她说自己姓林。」医生将自己进来时看见的说了。
姓林?她认识的姓林的可不多,而且能用性命来做筹码来见她的也只有一个,林鹿溪。
她笑了笑,「能扶我坐上那个轮椅吗?」
医生看向床边的智能轮椅,轻手轻脚将轮椅推过来帮着舒漾坐上了轮椅。
而后,他亲眼看着舒漾从一旁的茶几上拿出一把水果刀,「再帮我最后一件事吧。」
「不好了!不好了!里面的小姐要自杀!」医生疯狂的大叫着拍打着大门。
院子里的人都震惊的看着他,厉桑眉头紧锁。
客厅和院子的交界处有一处大门,平时是锁着的,就是为了防止舒漾逃出去。
哪怕是现在这么紧急的情况,这道门也没有打开。
听到消息的林鹿溪同样吓了一跳,「愣着干什么?快进去看看啊!」
厉桑连忙走进去,就看到舒漾脸色冰冷的看着他,一把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和林鹿溪的姿势一摸一样。
「舒漾,你想干什么?」厉桑满是疲惫的说道。
舒漾摇摇头,「我要见林鹿溪。」
厉桑的眼底是浓郁的疑惑,而后讥笑一声:「你是怎么知道她来的?又是那个医生?我还真是小瞧了那些想救你的人,上次已经给混进来一个医生,这次居然出问题还是医生。」
「我要见林鹿溪。」
厉桑的眼睛瞪大,却没办法,上次舒漾流出的鲜血已经让他紧张到不行,他不想再看到她流血了。
他点点头,将房门打开,推着她走出去。